“后来我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还常常做噩梦。在梦中,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假山,我们四个人一同在爬,许良琴站在我旁边,有一只手在后面推了她,她想站稳身体便拉了旁边的我和语澜,没想到冲力太大把我们两个也带了下去。那只手的手腕处有一块烫伤的疤痕,是佳宁的手。那是我亲眼见到的现实,因为我没有说出来就日日化作噩梦来折磨我。”柳语溪神色痛苦的说道,仿佛又回到了被噩梦折磨的日子,许良琴和语澜的脸在梦境之中轮番闪过,苍白如雪的脸颊上愤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柳语溪,每看一眼都让她如同被扼喉一般让她无法呼吸。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林亦一轻轻拢住柳语溪颤抖的双手,一边问道。
“我被佳宁救了之后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已是在自己的床上,我告诉了母亲这件事情,母亲让我不要说,因为佳宁深受荣长公主的宠爱,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虽然死了两条人命,但许家无多大势力,而我的庶妹,不过是一个庶女,更何况佳宁还救了我。我很犹豫,但是我又想到当时她跳下假山过来救我大口喘气的样子,我就更加无法开口。”柳语溪卷翘的睫毛已是湿润,这便是深埋在心中多年的痛苦,说出这些费了她太大的力气。
“从那以后我便和佳宁慢慢的淡了关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佳宁找过我很多次,但是我都各种推脱,后来也许她也是察觉到了吧,也就不再找我了,于是我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柳语溪抬手用帕子擦了擦眼眶,深吸一口气,仿佛如释负重,终于说完了。
“原来是这样。”林亦一身上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有想到这个佳宁郡主小小年纪就如此记仇,为了报复便做出那么心狠手辣的事情,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想想真是让人恶寒啊,难怪柳语溪一直让自己小心了。
“后来我听下人们说闲话,公主府里只要是得罪过她的人都尽数被撵了出去。刚才我不是提起她手腕上的疤痕吗?说是伺候佳宁的婆子将一碗滚烫的粥尽数倒在了佳宁的手腕上,佳宁便到荣长公主面前哭诉,那婆子哭天喊地的叫冤,但就是硬生生的被打死了。后来又听说好像是因为那婆子和公主府里的人乱嚼舌根,说佳宁天天难伺候的很,也不知道自己已是修了多大的福分,还真把自己当做正经主子了。后来被佳宁知道了,就自己烫伤了手腕陷害她。”想到什么,柳语溪抿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
林亦一眉头紧蹙,这些闲话、听说估计十有**都是确有其事,这个佳宁郡主真是让她觉得可怕的匪夷所思,想起之前在公主府宴会时与柳语溪所说的云泥之言,顿时明白了当时柳语溪的话中所指。
这个佳宁郡主很是在意自己的身份,之前与林亦一的几次交谈之中都直言自己的身世毫不避讳,林亦一还以为佳宁郡主不在意,但是她怎么能忘了那么一句话,一个人越是表示出对一件东西的不在意,那便是越在意的紧。
她一身的气派华服,不过是为了掩盖她对于自己真实身世的嫌弃和不屑;她一脸的端庄大方,不过是为了掩盖她对于自己真实身世的心虚和摒弃。于是佳宁郡主装出一副伪善高贵的面孔,而内心却时时受到自己真实身世的折磨,却又无法切除这个与生俱来的事实。
“每个人的成长之路都或多或少会遇到挫折伤痛,如果只能采取这样残酷的方式来面对的话只能说这个人可恨又可怜,但是她终究会为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腥付出代价。”看着茶盏中开的绚烂的茉莉花,洁白无瑕,优雅的浮在茶水中,佳宁郡主看上去就像一株高贵的芙蓉花,而其根梗中央却被自己不堪的yù wàng所侵蚀。
送走柳语溪,林亦一还在不断的消化今日听到的事情。她可以理解柳语溪起初的隐瞒,这么些年一直将这些秘密藏在心中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如今为了林亦一的安危这才说了出来,真是让林亦一觉得心中温暖,被人担忧挂怀的感觉真的是很幸福。既然现在已经说出来了,林亦一便希望柳语溪能走出过去的阴影,真正放下,放过自己。
自那日柳语溪来府中一聚后,林亦一便几日没有出府,不少邀宴的帖子也都是拒绝了。
这一日,林亦一心情颇好的来到了后院。今日,阳光正好,不浮不躁,适合做实验。
被捆在木桩上的那个男子见到林亦一差点都要哭出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过好歹让他死的痛快些吧!没错,这就是那一日被招财捆回来的黑衣人,不过现在他不能叫黑衣人了,得叫小白鼠。
林亦一手中拿着好些瓷瓶,都是以前她央求卢太医制的好药,不过具体疗效还有待实践。药不多,林亦一可不会用灌的,太浪费了,便用银针蘸取药粉。
看着那么些瓷瓶,小白鼠不停的吞咽着口水,他想尖叫可是他早就被灌了哑药发不出什么声音。突然他又看见林亦一从腰间拿出一排细细的银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完了,那么多针过会儿估计都会扎他身上。
“你不用怕,这些都是有解药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林亦一拿着一根银针走到小白鼠的面前,笑的一脸无害。
“太没用了,小姐,他竟然晕过去了。”木槿伸手戳了戳小白鼠的脑袋,晃悠悠的。
“没事,他会醒过来的,让小巴亲亲他就好了。”林亦一勾了勾手指,一条浑身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