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马遁。
又长了一次见识,也是服了这些人了,想象力还真是够丰富的。
对于高瑞坠沟这一幕,朱平安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扯了扯嘴角,经历了丁忧遁、中风遁、廷杖遁,朱平安的免疫力已经足够免疫这坠马遁了,说实话,朱平安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不过说起来,这高瑞也是狠人,沟渠足有三米多高的落差呢,说坠马就坠马,而且还是被高头大马压在了大腿上。
这马至少得两百多公斤吧。
不过,看高瑞痛苦的神色来看,估计是被马压腿并不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也是,单单这种落差摔下来,就可以修养个把月了,没必要被马压腿。
看样子,这场戏还需要自己参与呢。
朱平安翻身下马,顺着柴道涉到沟底,沟底下高瑞的高头大马已经踉跄着站起来了,甩了甩尾巴,并没有多大事;不过高瑞就不行了,官服下摆都被血迹浸透了,右腿小腿处血迹最浓,估计小腿都已经骨折了。
何苦呢,朱平安无语的摇了摇头。
“痛煞我也......”高瑞抱着右腿,试图纠正小腿骨折位置,脸上密密麻麻的汗水,一脸痛苦不堪。
“高大人别动。”
朱平安出声制止道,在现代的时候,朱平安在学校里学过骨折的紧急处理,这个时候万不可试图拉直受伤的骨头或改变它的位置,如果血流较多的话,要先止血,然后再用夹板或木棍、树枝临时固定。
利用学校里学的急救知识,朱平安紧急给高睿止了血,又就地取材找了两根木棍,在高瑞小腿内外侧放好,木棍上端超过膝关节,下端到足跟,然后缠绕固定。
之后,朱平安又折了几根枝叶繁茂的树枝,架在了高瑞上面,帮他遮蔽阳光。
“高大人你暂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为你寻大夫来。”朱平安叮嘱了些注意事项,然后重新爬上沟。
“朱大人,烦请通知下我府上,我府在西城.......”高瑞在沟下告声道。
“高大人放心,驾......”
朱平安应了一声,便翻身上马,一路快马加鞭往回返去。
朱平安找到了一家医馆,说了高瑞的伤情,请大夫出诊,大夫看在朱平安乃是官身又出手大方的份上,就应了下来,带着医药箱并两个学徒跟随朱平安出诊。
朱平安又用一两银子,请了一个学徒去高瑞府上送信,然后便领着大夫往沟渠的方向赶去。
“幸亏这前期处理的妥当,尤其是这固定一项,不然大人你这条腿怕是要废了。”大夫下到沟渠下查看了高瑞的伤势后,颇有几分感慨的说道。
听了大夫的话,高瑞感激的看向朱平安,道谢不已,一开始他还以为朱平安是故意报复呢,用木棍固定,跟捆猪似的......没想到,还就是因为这才保住了自己的腿。
看来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想到自己受伤的隐情,高瑞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带着几分歉意。
不过,很快高瑞的目光又坚定了下来,死道友莫死贫道,这种事情明哲保身乃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是自己先下手一步遁走,可能他朱平安就要遁走了吧。
“哎哟,我的爷呀,你咋伤成这样了,可让妾身怎么办呀.......呜呜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女子娇声痛哭的声音传来,朱平安抬头往上看,沟渠上方有一辆马车和十余匹骏马,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少妇哭哭啼啼的下了马车,领着十多个健仆匆匆往沟渠下赶来。
这就是高瑞的家人了,朱平安了然。
“你这大夫会不会看病,怎么让我家爷疼的这么厉害......”高氏下来后,就对着大夫一通指责。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给我闭嘴!”高瑞怒不可遏地吼道。
“爷,妾身都是为你好......”高氏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委屈不已。
伴随着高瑞家人的到来,沟底下一阵鸡飞狗跳......
目送高瑞被家人抬走时,上午的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了,谢绝了高瑞摆宴道谢的邀请,朱平安翻身上马翻过沟渠,继续向太仓银库方向赶去。
前天还是踌躇满志、势要完成圣上众人的稽查太仓银库五人组,转眼间,就已经只剩下自己一棵独苗了。
朱平安骑在马上,不由扯了扯嘴角。
跟高瑞他们不同。
这太仓银库的水越深,朱平安就越是想下水,平静的水面可练不出精湛的水手。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舞台,自己可不用再在台下围观,不去好好表演一番,岂不是辜负了刘正使、曲副使、司御史和高郎中的一番“好意”。
呵呵。
太仓银库我来了。
朱平安骑着杀马特黑么过了沟渠,没多久就看到了太仓银库,太仓银库的选址和布防都特别讲究。
目视之下,在太仓银库选址的位置比周围稍高数十公分,在太仓银库相距数里的地方就是一处军营,看旗帜与辕门布置,以及军营里不时发出的轰隆声可知,此军营乃大明久负盛名的军队---神机营驻地。神机营是永乐大帝创建的战略机动部队,装备有火枪、火铳等,后期又添置火绳枪。属于世界上最早建立的枪炮兵部队。
神机营战时多次与五军营、三千营一起随永乐大帝出征,是永乐大帝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柄利剑。在永乐大帝之后,神机营一直保留了下来,多次立下了不朽功勋。
神机营是明朝的重器,驻守在太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