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戈再也坐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下一刻就会彻底的疯掉。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往萨缪尔修士所在的帐篷走去。
“哦,是迪亚戈……”圣骑士正疲惫的坐在一把凳子上,思考着什么,看到猎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有些惊讶的说道。他由衷的为迪亚戈正这么快从悲痛中走出来而感到高兴。
“导师,您能帮我一个忙吗?”猎人开门见山的问道,他赶时间。
“你要我怎么做?你知道的,孩子,我乐意于为你做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修士和蔼的说道。
“帮我捎个口信,告诉我领地上的埃德温?范、克里夫、哈里?伯加德和斯托曼?格里安三个人,让他们照管好月溪领,我会晚一些回去的。”迪亚戈说道,对于心灰意冷的他来说,月溪领突然间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原本经营这片领地也只是满足自己想要有个家的愿望,但现在看来,好像这个想法已经失去了意义了。
“你要去哪儿?”萨缪尔敏锐的察觉到了迪亚戈话里的意思,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要去追查杀害苏菲的凶手,玛斯雷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需要用去你多长时间?”萨缪尔修士追问道。他并不担心迪亚戈的安全,因为在诅咒教派被消灭之后,他不认为暮色森林还有什么怪物能对迪亚戈造成什么威胁。
“我不知道,或许两三天,也有可能会两三个月,谁知道呢?我只能肯定,如果不抓住或者杀死那个凶手,我是不会回来的。”迪亚戈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么,好吧,我会关注你的领地上发生的一切动静的,但是你也要早些回来。”萨缪尔最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他训练过无数的年轻人,知道这些脑子不转弯的蠢货们只要钻进了牛角尖,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
迪亚戈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人心叵测。对于一片领地来说,领主长期不在,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但即使这三个人心里滋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或者私下里搞了什么小动作。只要他的领主名份还在,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能从兄弟会手里拿下这个领地一次,就能从叛乱者手里拿下它第二次,他有这个自信。
迪亚戈和玛斯雷很快就离开了。迪亚戈甚至没有去和瑞尼尔道别,虽然他知道自己对男爵的态度很有问题。更像是迁怒于人,但他就是没法原谅他。在心底里,他始终固执的认为,如果没有瑞尼尔的奔走,这个漂亮的女孩也就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死在这里了。
他们沿着死灵法师留下的踪迹一路往南。这些痕迹非常的明显,因为斯塔文显然是带着自己控制的不死怪物们一路同行的,一路上到处都是这些行尸走肉留下的碎肉烂骨或者破布脓液之类的。即使夜里,迪亚戈很难仔细的查看追踪,但光凭关海法的嗅觉。他们也不会走错路。
虽然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但迪亚戈感觉自己却充满了力量,那是复仇的渴望所带来的,而只有凶手的鲜血和生命才能浇熄这种渴望。即使树枝抽打在脸上,即使荆刺划破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不能使他感到痛苦,他如同幽灵一般在夜林中穿行,不觉疼痛,不知劳累,复仇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着。如果不能烧死仇敌,那么就毁灭自己。
在他的身后,玛斯雷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他不知道出现在迪亚戈身上的这种改变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是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安。但他并没有在迪亚戈身上感觉到有腐蚀和堕落的迹象,对于敏感的德鲁伊来说,如果这种邪恶的变化真的产生了,他不可能觉察不到的。
“或许完成复仇之后,他就会恢复正常吧?”他对自己说道。打心底的,他并不觉得迪亚戈已经因为失去挚爱的折磨而变得疯狂。猎人身上发生的变化不过是一个在经历情殇的人类该有的正常反应罢了。
由于魔能对植物的污染与扭曲,玛斯雷根本无法与这里的草木进行沟通,令其变得友善,他们在夜林中行进的速度要远慢于白天。大树横生的枝条和翘曲的树根都在和他们过不去,迪亚戈不止一次被脚下的树根绊倒在地,不过他敏捷的身手倒不至于把自己摔个满脸开花。在这方面,关海法和玛斯雷要从容的多,四条腿的优势在这里显露无遗。
即使是带着法术能量护目镜,迪亚戈的行进速度也不可避免的变得慢了下来。
迪亚戈不得不强迫自己不再专注于复仇,而是转去想点其它的一些事情,才使得大脑不至于被纷至沓来、此起彼伏的各种念头给烧成一锅粥。
他没有想乌鸦岭,因为一想到那个地方,他就感觉揪心的痛。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想起了自己的领地——月溪镇。
说实话,对于那片领地,他认识的人并不多,虽然由于他的到来而脱离苦海的领民们对他感激涕零,但出于一个贵族的矜持,他和这些居民并不熟悉。那么,除了三巨头之外,他熟识的人还有谁呢?他感觉自己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温和的克里斯托弗?法拉尔,还有那个石头一样顽固的铜须矮人艾迪斯?布洛姆,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巴特?莱比,觉醒了萨满之道变得神叨叨的范高雷,哦,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凡妮莎?范克里夫,她的容貌和身材与她的年龄完全不相符,虽然才十三、四岁,但说是十八岁的女孩都有人信,说实话,她可真漂亮。
迪亚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