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工们被吓了一大跳,纷纷高举双手,噼里啪啦的饭碗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不过好在这些碗大都是木头制成的,倒也不至于摔坏。但即便如此,磕碰造成的缺损也让矿工们肉疼不已,要知道,这些穷的叮当响的苦工们可用不起漂亮的银制餐盘和刀叉,碗这种从熊猫人那边传过来的餐具要实用的多,而且用起来相当顺手,尤其是在这个连桌子都没有的鬼地方,一圈人围坐在散发着肉香的汤锅四周,一手夹着块“坚固”的玉米面包,另一只手端着一碗用洞穴菇、硬肉干、碎火腿肉和陈年干酪混杂在一起煮出来的糊糊,吃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
“抱歉打搅大家的晚餐。”迪亚戈有些尴尬,但这并不妨碍他指挥着工人们靠到墙边,背对着他排成一排。
“让我看到你的手,如果有人想搞鬼,我不介意给他身上添一个洞。”他警告说。这个时候,德兹科带领着牛头人们也大步走了进来。迪亚戈冲他打了个搞定的手势。
“我不像其他牛头人一样有很多耐心,尤其是在你们对我的家园做出了如此恶行之后。”德兹科大声说道,他在这排矿工背后踱来踱去,沉重的脚步声给了俘虏们莫大的压力,因为每个人都在担心这个大家伙会不会从背后给自己来一记狠的。
“现在我需要知道你们其他的人都在哪里,谁能告诉我?”他最后停下了脚步,转动手腕虚劈了几下,战斧的锋刃切开空气,发出轻微的啸声,这声音让矿工们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我说,我说!”一个豺狼人矿工扯着嗓子喊道。这个惯于见风使舵的种族打顺风仗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凶猛,但风头不对的时候却比谁都更先认怂。
“菲兹普罗克主管和监工们住在隧道中段的转运站,其他人分散在四条矿道,每个矿道都会有两个我们这样的杂物间。”豺狼人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出来,“我们一般餐后会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监工们会把我们赶回到挖掘面上去。”
迪亚戈点了点头。这和车队头目交代的情况基本吻合。
“我们得再快一些,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德兹科说道,他冲着身后的下属招了招手,“把他们绑起来。”
俘虏们老老实实的没有抵抗,他们也知道如果要干掉他们的话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有一个矿工甚至还给他们指出了绳子都存放在什么地方。这让牛头人绑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勒的太紧了。
几分钟后,牛头人们离开了,在他们身后,留下了二十多个捆的结结实实的肉粽儿——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但尽忠职守的牛头人战士们还是把活儿干的很漂亮。
他们继续沿着矿道深入洞穴,并在十几分钟后来到了另一处矿工聚餐的地方。和刚才一样,他们顺利的制服了这些工人,没有遇到什么反抗——地精们支付的那份薪水显然不足以让他们用生命来维护老板的利益。所有工人都被捆了起来,但是轮到最后一个矿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是一个食人魔。他之前温顺的表情欺骗了所有入侵者。当一个牛头人弯下腰去绑缚这个大块头时,他从身后摸出一块老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牛头人额头。
牛头人摇晃了一下,缓缓地颓然倒地。而食人魔则以那副又肥又蠢的大块头不相衬的敏捷转身向着洞穴内跑去。迪亚戈不明白这个食人魔为什么会对地精老板如此死心塌地,这份诧异使得他扣动扳机的速度慢了那么几秒。
“有人闯进来啦。”食人魔扯着嗓子喊道,从他巨大的胸腔里喷出的声浪在洞穴中来回震荡,一直传到了洞穴深处。
虽然德兹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掷出了手中的短斧,把他砸翻在地,但是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们听到从矿洞里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奔跑声和喊叫声。
“见鬼!”德兹科低声咒骂道。他向着士兵们招了招手,“跟我来!”
现在是刺刀见血的时候了,但牛头人又怕过谁呢?他们迈开大步向前奔去,隆隆的脚步声响彻矿洞。震得洞顶的岩石簌簌落下,扬起一阵灰尘。
牛头人每三个排成一排,健壮的肩膀上扛着沉重的武器,当遇到敌人时,这些武器将如同迅雷一般跃起,砸落到敌人的头上。
一旦冲起来。迪亚戈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跟上牛头人的节奏,他的加入反而影响到了牛头人之间的默契,就像一副精巧的机器突然被换上了某个不同型号的零件,不可避免的会影响到机器的正常运行。于是他自觉的退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出乎他们的意料,接下来的一路,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地精监工,也没有看到一个矿工。几分钟之后,他们穿过一道巨大的石门,来到一片开阔的巨大洞穴内。这洞穴应该并非地精们挖掘出来的,而是天然生成的,只是被地精们挖通了而已。
距离他们头顶不远的洞顶垂下了许多钟乳石,从钟乳石上流下的水滴却没有在地上积累出钟乳石来——也许是为了通行方便,被地精们掘断了也说不定。
就在牛头人们从矿道内涌出的那一刻,密集的枪声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牛头人一下子被射倒了三四个。
“盾牌,支盾牌!”德兹科高举着盾牌,挡在伤员前面喊道。
几个携带了盾牌的牛头人也冲了上去,在人群前面立起一道防护,而其他人则把伤员拖了回去。
“后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