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德兹科,小声点,”格罗斯克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人群,悄声说道,“据说有人试图在暗中反对萨尔对部落的统治。”
“巨魔,还是被遗忘者?”德兹科并不感到意外,说实话,他对于精明或者说狡诈的巨魔,还有那些反复无常的亡灵从来都没有多少好感,和这两者相比,他宁可和暴躁好斗但脾气直爽的兽人呆在一起。
“不,是兽人!是和我一样的绿皮肤的兽人!”格罗斯克纠正道,但他看上去似乎对出现这种情况也有些疑惑不解。
德兹科被吓了一大跳,他有些惊骇的扭头看向贝恩?血蹄,后者的眼睛里也正流露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对于所有兽人来说,萨尔,这个传奇的名字都意味着荣耀与力量,他们崇敬这个兽人萨满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因为是他帮助他们逃出牢笼,并最终把他们从恶魔之血的诅咒中解脱了出来,而且还带领他们在这个充满了敌意的世界上找到了一块儿容身之地。说实话,除了崇拜与感激,德兹科很难找到其它的词语来形容兽人们对他们领袖的感情,现在猛地听到居然有兽人会反对萨尔,牛头人第一感觉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如果不是他听错了,就是旅店老板在撒谎!
不过德兹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外面戒备森严的气氛可不是假的,他抬头看向格罗斯克:“老伙计,坐下来喝两杯,顺便和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旅店老板闻言在桌子旁坐了下来。这是个很健谈的兽人,很有一些商业头脑和手段,在他脾气暴躁,习惯于用拳头说话的同胞当中以手腕灵活圆滑闻名,算得上交游广阔。
“火刃氏族,你们听说过吧?”他神神秘秘的说道,看样子,他并不认为这些客人听说过这个氏族的名字。
“闻所未闻。”德兹科一本正经的配合道。虽然他并不认为发生在前沿哨所的袭击事件值得隐瞒,因为过不了几天,从那边过来的商队就会把这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但火刃氏族是这次袭击的幕后黑手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还是有保密的必要的。
“你们瞧瞧这个!”格罗斯克用他那油腻腻的手从围裙上的口袋里取出几张粗糙的莎草纸递了过来,“几天前,我在街上捡到的。”
几个人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迪亚戈没接,他现在勉强能听的懂兽人语。说起来都很困难,更不要说读懂上面的兽人文字了,不过贝恩善解人意的用牛头人语给他翻译了一下上面写了什么。
“联盟占据着最富饶的土地,我们却在这片沙漠里过活!北边的灰谷有所有我们需要的一切物资,但为什么那个热爱兽人的大酋长要处罚我们住在这片荒漠呢?明明沿着怒水河往北就可以有更多收成的。而他既不是贪污也不是无能,除了他认为他的人类小情人比我们更重要,你觉得还有什么其它更合适的解释吗?”
“一派胡言!”德兹科愤怒的举起手,然后又强抑着放了下来。格罗斯克很庆幸牛头人没有把有力的大手拍在自己的桌子上,这张薄木板制作的家具可经不住他的蹂躏。
德兹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却发现不知如何开口,即使他知道传单上写的都是鬼扯,但他笨拙的语言才能还不足以敏锐地反驳这些谬论,他只是本能的觉得上面写的东西是错的,与牛头人的传统观念有着很大的冲突——对于牛头人来说,他们很少会因为自己的需要去侵略别人的领地,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温和的牛头人一族一贯都是别人的劫掠对象,虽然他们并不缺乏保卫自己的决心与勇气。
就在这时。贝恩叹了口气,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相信我,萨尔阁下绝对不会像那张纸上写的那样不堪,他之所以为兽人挑选杜隆塔尔这种不毛之地也是有原因的。”他的目光从众人头顶飘过。似乎在回忆什么。
“嘿,贝恩,和我们说说,我知道萨尔和血蹄阁下和是无话不谈的老友,他肯定和你父亲说过些什么。”德兹科有些急躁的说道。
“是的,的确如此。”贝恩收回思绪,“在遇到我的父亲,并和牛头人结盟之后,萨尔曾经就结束兽人的流浪,找个落脚之地的问题和他深入探讨过。他之所以选择将兽人的国度建立在贫瘠的杜隆塔尔有两个原因。”
桌子旁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倾听着贝恩?血蹄的诉说,这是一段不为人所知的秘辛,更不要说还是一位曾经参与这段历史的当事人所讲述的。即使是对艾泽拉斯的历史知之甚详的迪亚戈,也饶有兴趣味的竖起了耳朵——这些细节和会谈可不曾记录于任何史料之中。
“第一个原因就是萨尔认为兽人需要为曾经犯下的恶行进行忏悔,要知道,喝下使人疯狂与愤怒的恶魔之血并不是可以为自己辩护的理由,因为没有任何人强迫他们这样干,所以兽人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以铭记那段疯狂的历史,但不是作为奴隶或者囚徒。”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这才是一个负责任的领袖应该做出的选择。没有人可以犯下错误却不受到惩罚,兽人必须展现出一个足够谦卑的姿态来请求谅解。值得注意的是,请求的对象并非仅限于居住在艾泽拉斯的土著种族,还包括这里的元素之灵,先祖之魂,这里的一草一木,万物之灵,这里的天空、大地、海洋,还有那些活着或者死去的半神,甚至于至高无上,难以揣测的世界意志。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