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塔的堞垛后面,迪亚戈轻轻的扣动扳机,把最后一个血色长弓手射翻在地。这是弓箭手连队的最后一名成员了,他的死亡意味着血色十字军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远程支援火力。
他移动枪口,开始往更远一些的地方延伸射击。在弓箭手后面的是血色十字军的牧师们。此刻的血色牧师们正在陷入一片繁忙,他们有的在忙着给前方的士兵加持防护和治疗法术,有的在与对面的法师斗智斗法,竭力压.制法师的大威力法术,还有一些人则在治疗那些从前线拖下来的重伤员。
可能是由于身处弓箭手队列的后方,没人想过敌人的远程火力能打到这里来,他们甚至都没有给自己加持一个真言术:盾。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莫大的失误,而在战场之上,失误者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鲜血与生命。
迪亚戈轻巧的移动火枪,把一个须发花白的牧师套进了比兹尼克瞄准镜的视野之内。这个老牧师正高举双手,引导着圣光之力冲击法师的灵魂,阿比尔顿被这直击心灵的力量冲刷的双眼翻白,口角流涎,眼看着都要昏厥过去了。
“你真该退休在家看孩子的。”迪亚戈低声冷笑道,下一刻,枪声轰鸣,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子弹飞过整个战场,准确的命中了目标。瞄准镜里的老头一个趔趄,一下子栽倒在地,他的肩膀之下的半边胸膛已经不见了,看上去就像被一张巨大的野兽一口咬去了半拉。
迪亚戈移动枪口,把另一个牧师套进了瞄准镜里。他并不为击杀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而感到羞愧,因为就是这个年老的牧师压.制的阿比尔顿一个大威力法术都施放不出来,完全无法为前线提供支援。沉默、驱散、谴罚、心灵尖啸、心灵震爆、精神鞭笞、精神控制……,一连串神术信手拈来,施放的恰到好处,无论是施法节奏还是施法时机,这个经验丰富的老牧师总是要比阿比尔顿快上一步,法师就像一个幼稚的菜鸟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牧师们都在忙碌,没有人发现老牧师已经死去。第二个牧师正在附身给昏迷的伤兵施展治疗术,枪声响起,他摇晃了一下,缓缓的倒在了伤兵身上。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意识到自己成为了狙击目标,但是在他们找到躲避之地前,枪声又一次轰然响起,第三个牧师打着旋儿摔倒在了地上。
牧师们终于慌了神,人群一下子向着四周炸了开来。几乎是第一时间,牧师们就给自己加持了真言术:盾,但这个以往对于弓箭手们来说不可撼动的神术对于迪亚戈来说却根本视若无物,灌注了圣光之力的子弹轻而易举就把第四个牧师放翻在地。
迪亚戈快速移动枪口,把这些四散奔逃的牧师们一个又一个射倒在地,就像点名一般简单。在三百多米的距离上,迪亚戈甚至都不用考虑风偏、温差、湿度还有光线对子弹的影响,死亡凝视射出的子弹弹道几乎就是一条笔直的射线,是真正的指到哪儿打到哪儿。
作为一个出色的猎人,迪亚戈瞄准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双眼从来都是同时睁开着的。当他射击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通过瞄准镜瞄准的右眼上,但是当击毙目标后,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视野更开阔的左眼上,开始搜索捕捉新的目标。
这一次,这个好习惯又一次帮了大忙。
迪亚戈一枪把一个想要躲到山边岩石后面的牧师射倒在地,然后移动枪口,瞄向一个正在奔向另一边坡脚乱石堆的家伙,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跑的太快了,短短几秒钟时间,他已经跑出去了三四十码,离开了死亡凝视的射界。迪亚戈不得不抬起枪口,把枪从身前的堞垛上方移过去,架在另一个缺口处。
但就是这么一抬枪的工夫,他的左眼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缕刺眼的红色。等等,红色?迪亚戈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地把枪口移向了那片红色。
那是在离战场更远一些的地方,距离哨塔大概有五百多码,但依然在死亡凝视的精确射程之内。那里站着一堆人,最前面的是一排盾卫者,隐约能看得见盾卫者后面站着的是几个血色十字军的军官,他们的铠甲比普通士兵的要精良的多,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亮。
可能是觉得离前线足够远,盾卫者们也有些松懈了,但也有可能是为了给后面的人留下观察前线战况的空间,其中的两面塔盾之间,有一个足足半尺宽的间隙。透过瞄准镜,迪亚戈看到间隙后面露出了一片引人注目的大红色。
迪亚戈对这种颜色印象非常的深刻,因为全身大红的大检察官伊森利恩身上的衣服就是这个颜色的。而且他还从其它方面确定了这红色衣服的主人是谁,因为不时会有传送兵从盾卫者后面跑出来,往前线奔去。现在的血色十字军里面,可没有别人敢如此发号施令。
他飞快的架好枪,瞄准,缓缓的给死亡凝视灌注着圣光能量,可是那片红色露出来的也就大约半米长那么一溜,他并不能确定是伊森利恩的什么身体部位,如果只是宽松法袍的边缘部位,即使挨上一枪,也未必能造成什么伤害。迪亚戈可不敢开枪试探,因为他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如果不能一枪致命,周围的人肯定会把伊森利恩捂个严严实实的。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迪亚戈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着机会。死亡凝视的能量早已充满,但人圈里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