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内的人一下子全都跳了起来,有的人直接拔出了武器。但是瓦罗卡尔中尉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连忙大声喊了起来。
“放下你们的武器,都放下!”
虽然有些疑惑,但洞里的人们都放低了自己的武器,不再把它们对准洞外,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一个聪明的选择!”一个人影从山洞外的阴暗处走了出来。他往前走了几步,好让自己的脸展露在山洞内的光亮中,那是王廷总管塔戈特·吉波克伯爵,他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此刻挤满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尼艾丝队长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呸”的一声朝他吐了一口浓痰。
“你也只能这样做个样子了!”塔戈特并没有计较她的冒犯,在他看来,现在正是展现胜利者风度的时候。他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一队王庭卫队从外面走了进来,把武器对准了密谋者们。
“束手就擒吧,叛徒们!”
敌众我寡,瓦罗卡尔中尉很识时务的从腰间抽出长剑,丢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安排在外面警戒的那个小队境况如何,但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我要求面见王子殿下!”他低声说道,同时在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会有这个机会的!”塔戈特嘲讽的说道,他移动目光,看向其他人。
慢慢的,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尼艾丝队长是最后一个这么做的,她的重剑落在横七竖八的武器之上,发出一声响亮的撞击声。
看样子,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瓦罗卡尔悲哀的想,在他身旁,制皮匠安多德·法德兰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他的胳膊上。
就在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气恼和愤怒。
“我真不敢相信,我最忠实的军官和子民们竟然在此密谋背叛我!”加林·托尔贝恩从洞外走了进来,嫌恶地看着与会者们。
“你也就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在我们丢下武器之后!”尼艾丝队长厌恶的在心中腹诽道,她低下头,判断着在卫兵们刺穿自己之前,能不能重新拿起地上的重剑。
“我听说了你们肮脏的阴谋。”王子向着身后招了招手,一个猥琐的平民打扮的男人从卫兵们身后跑了过来,站在了加林背后。
瓦罗卡尔注意到那是一个曾经被他惩戒过的小偷,他当时仁慈的没有剁下他的右手拇指——这是阿拉希人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对小偷的刑罚——而只是判处了笞刑,现在却遭到了这个恩将仇报之徒的无耻报复。
“让我欣慰的是,这个充满了阴谋与背叛的时代依然有忠诚尚存。”王子得意的说道,他毫不在意忠诚于他的都是什么人,他走到中尉跟前,得意的看着他,“如你所愿,我来到了你面前,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瓦罗卡尔张了张嘴,却发现在自己无话可说,他们被抓了个现行,事实就在眼前,无可辩驳,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王子殿下,我们并不是想推翻你,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倾听士兵们的诉求,带领我们收回激流堡……”指挥官阿玛伦勉强解释道,实际上,她就是这么想的,她的想法比今天参会的任何人都更温和,甚至都没有想过要限制王子的权力。但是她的话被一记粗暴的耳光打断了。
“指挥官阿玛伦!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把自己的军队交给你来指挥,你却用和这些叛徒搅到一起来报答我!你的贵族的荣誉呢?”王子毫不留情的羞辱道,他曾经认为贵族们会站在他这边,但是阿玛伦的背叛深深的刺伤了他。“或许需要一次大清洗,才能让这些贵族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主人,是谁赐予了他们高贵的身份与权力!”他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阿玛伦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王子用实际行动打消了她原本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她开始意识到瓦罗卡尔中尉说的才是对的。
看着哑口无言的众人,王子满意的笑了起来。
“明天中午,在谷地中央,全都吊死!”他转过头,看向吉波克伯爵,冷酷的命令道。
随着咣当一声,制皮匠安多德·法德兰一头栽倒在地上,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垂头丧气的,背叛者们被士兵们押送着,往矿洞外走去。王子和他的内廷总管趾高气昂的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就像取得了一场大胜的将军。
时值双月,蓝孩子与白女士同时高悬在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照在谷地内,把这里的一草一木照的清晰可辨。
就在这支押送队伍全部走出矿洞的那一瞬间,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震彻山谷。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伴随着那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一颗子弹自远方倏然而至,打在了吉波克伯爵头上。
根本就没有灌注圣光,光是子弹自身的动能就足以造成致命杀伤了。就像被击中的西瓜一般,吉波克的整个头盖骨一下子被掀飞,失去束缚的红色鲜血和白色脑浆向着四面八方抛洒飞溅,走在他身侧稍微靠前一点的加林王子被喷了个满头满脸。
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王子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上温热粘稠的液体,凑到眼前仔细察看,下一刻,就像个发了疯的女人一样,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从他的喉咙里爆发了出来,在夜色之中传出去老远。
即使一个中尉冲到他身边,大声向他请示该怎么办,都没把他的尖叫声打断。
“真特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