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巧闻言便下了马车往那边走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她才回来,她上了马车,这才对陈三姑娘说道:“小姐,那边人太多了,将路围得严严肃实实的,我刚过去就被挤了出来。不过我找人问了,说是有个姑娘在那边卖身葬父,所以才有这么一幕。”
陈三姑娘却是笑了起来:“那姑娘怕是容貌不俗吧。”要不,也引不来这么多人。
红巧点头道:“听说那风月楼的老鸨都被引来了。”红巧一说完便捂住了嘴巴,瞧她这张嘴,竟然将那污糟的地方说出来了。
陈三姑娘轻轻的扫了她一眼。
红巧赶紧低着头,紧紧的闭上嘴巴。
陈三姑娘轻声说道:“你是我的陪嫁丫环,以后随我一同去了常家,嘴巴可得管牢些,你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红巧低头应道。
她自个心里也是后悔的,小姐马上就要嫁到常家了,作为小姐身边的一等丫环,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小姐的意思,常家的情况她们并不熟悉,还是谨慎为妙。
陈三姑娘只是想提醒红巧,并没有想过要罚她,说了两句之后,她便把这事揭过了。
前面的路堵了,这一时半会怕是过不去了,要么等着,要么去找衙门的人过来解决这事,她不愿等,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找衙门的人,免得有心人说她还未嫁到常家就借势,这样对她的名声不好。
她沉思了一会,说道:“海伯,我们别从这边走了,直接绕到正街,从那边穿过去,再从北边那条路出去。”
海伯正是那车夫,海伯应道:“好嘞!”
海伯驾着马车从别处走了,因为红巧没亲眼瞧见那孤女‘卖身葬父’的戏码,也不知这事跟她家小姐的未来夫君有关呢。
——
“姑娘,我说过了我不会买下你的,你快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就报官了。”常谦的语气已经不太好了。此刻,他对眼前这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这姑娘竟然用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
那姑娘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常谦,流泪道:“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要不是常谦不打女人,他真想一脚将这女人踹开。
他哪样对她了?
他不过让她放开他,这难道不对?
常谦不是不想用手推开这姑娘,可依这姑娘的性子,要是真碰了手,说不定会说有肌肤之亲非他不嫁了,他可不敢乱伸手。
最大的问题是,他今天出门没带小厮,以前也不这样的啊,偏偏就是今天遇到了这样的麻烦,难道,非要生成杜胖子那样才不会惹上这样的‘无妄之灾’?
苏望也认出了常公子,他在常家做过工,自然是见过这位公子几面的。
苏玉想了想,对苏望说道:“哥,你去帮常公子把那姑娘拉开。”
苏望犹豫道:“我要是拉开她,这不是有肌肤之亲了吗,她非要我娶她可怎么办?虽说她生得好,可二十两银子也太多了。”苏望的审美跟苏玉差不多,如果苏阿娘在这,肯定说这姑娘生得太瘦了,这脸看看还行,可若是给她当儿媳妇,那可不成,是绝对不成的,这姑娘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子。
苏玉失笑:“哥,你就放心的去吧,那姑娘可瞧不上你。”苏望这一身粗布衣服,那姑娘怎么可能看得上。
苏望这才放心的走了过去。
方慎迟疑片刻,也跟了上去,苏玉赶紧拉住他,说道:“你去干什么?”
方慎说道:“你不是要帮常谦吗,我跟苏兄弟一起帮帮他啊。”
苏玉打量着他片刻,说道:“你这身衣服是绸缎的吧,你顶着这身衣服,再配上这副长相,你就不怕等那常公子走后,那姑娘改成缠你?”
方慎听到这话就停住了脚步,他不解的看着苏玉:“应该不会吧?”
苏玉唇角微勾:“既然觉得不会,那你为什么不继续走?”
方慎面色一红:“我还在是这等苏兄弟好了。”还是不过去了,万一真惹上那姑娘,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时,苏望已经走到了常公子这边。
常谦看到苏望,只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不过他却记不起是在哪里见到过这人,对了,这人此时过来做什么?
那姑娘警惕看着苏望,说道:“你是公子的小厮?男女授受不亲,你走开。”
常谦被这话气笑了,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这女人不是不懂礼,不是不识眼色,不过是看着他这身衣服不错,赖上他了,既然这样,他便不再客气。
常谦对苏望说道:“你扶住那位姑娘。”
苏望照做,常谦见状,将被姑娘抱住的右腿狠狠拉往一提,瞬间,右腿就出来了,常谦飞快的往后一退,与那姑娘拉开了距离。
然后,常谦拉着苏望钻入了人群,瞬间就没了踪影。
那姑娘先是被人按住了胳膊,而后又被那位公子甩开,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甚至来不及反应,等她回过神来,她觉得万分满意的公子早就已经不见了,她不由得悲从中来,她默默的回到了老父的尸身前,伤心的扑在尸体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肯买下她的不是妓院老鸨就是一些肥头大耳的恶霸(杜胖子中枪),那些颇有家底的公子难道看不到的的美貌吗?
苏玉看到常谦拉着苏望钻进人群,她便带着方慎跟了过去,毕竟钱还在大哥手上呢,他们还得去书坊买书,没钱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