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殿下,在旁边坐着,眸光闪动。他暗相,龙家五公子对整件事情并不知情,他也没看出福王是杀人灭口。
京里那混账是只想当王爷,有一丁点影响到他继续当王爷,他都会扼杀。
杀仪儿,杀高大进,是一样的心思。
把龙五的心思看清楚,福王就单刀直入,手在脸上一抹,也就有了泪水。死的是他亲生子,他眼泪不费事就出来。
“五公子仗义!难怪仪殿下生前有话,说他为澄清玉宇,难免有偏激之言,也就可能得罪什么人,说如有什么,山西龙五公子,是可以依赖的。”
龙五打个激灵,从头到脚的清醒。
萧仪是定谋反罪名,而且他也真的想谋反,龙五完全知道。
他在这里为他不平,是先入为主的欣赏萧仪,在天高皇帝远说话可以不避的地方,也就说上几句没别的意思。
没想到招出来这个人,龙五狐疑。想适才见面的介绍,说是经商的秀才,屡试不第,转而行商,有文才,慕诗社,这才过来。
现在他自称仪殿下的人,龙五心思转动,这是什么意思?
就看学友,学友笑道:“这个,是福王府中的萧大管家。”福王跟着笑:“五公子最近少出来,我本想国公府上投名贴,请见五公子。但,”面色微沉:“仪殿下身死后,怕受人嫌弃,不敢径直登门。转他人之手,特意请见五公子。”
这话滴水不漏,龙五最近也的确是没有出门,他家不是寻常人家,不是说找他就能找到,就点点头,还有警惕:“大管家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管的是家里的商队,我们有支商队近日要回来,本来不要麻烦五公子,但惭愧的是仪殿下死的冤枉,不知哪起子小人害死了他,又有王爷虽放出来,实则是让看押。商队不敢再打着王府旗号入边城,我是没有办法,才想到在我出关以前,仪殿下曾说过,那是几年前的事情,说五公子是个遇事可以相托的人,无奈厚着脸皮求到您面前。”
福王说得诚恳无比,如果说他是个王爷,又是这样的口吻,这里两个人都不会相信。
就是龙五,也只打量他风尘仆仆,像走远路的商队,又气势过人,说是王府的管家也可信。就松口气:“商队是小事情,也是的,谁家没有个倒霉事情,”本着安慰,龙五道:“但福王殿下后来又有圣眷,也是皇恩…。”
在这里停下来,龙五面有尴尬。
福王殿下后来有的圣眷,是到宫里饮宴用酒,皇帝博得一个“爱弟”的名声,哪怕侄子要造反,皇帝也没株连不是?
龙五倒不是对夸皇帝心有芥蒂,让他断了话的是那天宫宴的原因不是别人,是小加寿过生日,在宫里做寿。
小孩子哪有说做寿的?还没大,哪来的寿?
但满京里恭维,都这样的说。为了加寿的寿宴,把簪花宴也推迟,都说是本朝头一人。小袁一家过得越好,龙五就越不痛快。
本想安慰管家,这就无端的停下。
福王也不想多听,王爷有圣眷?不是那个混蛋,他不会流落在外妻儿不能相见,妻儿也不会横死。妻子的死,与他有关,儿子的死,是他亲手所刃。
心头酸痛上来,恰好五公子不再说下去,福王也怕他再说,忙只说商队的事情:“人数不少,我们家一共三支商队,每队数百人,都不敢随意入城,一个是年后到的,余下两支陆续到来,全候在外面,还有一支是亲戚家的,加起来有两千人左右,还有大车,请五公子帮帮忙,我们绕过卫所进来也罢。”
龙五一口答应:“行,卫所那里我去说话。”说好等说过回口信儿。
随后出来,福王带的人候在城门,接住他,同出城数里。福王沉下面容:“去告诉苏赫,明天或是后天晚上有人带他们过来,凡事小心,不到城下不要暴露!”
……
大同城外约有两百里,是处低洼地方。冷月照着小山丘,树林里外停着大车,打扮成商人的精兵们看似睡着,其实怀里全抱着刀,有动静就一跃而起应战。
消息送到这里,是深夜。苏赫和几个将领在看地图。他阴鹫般的眸光,寒如雪峰月,紧绷的嘴唇成一条线,似乎都可以用来杀人。
杀气,寒光,残忍,在他身上流动不已。再换上的,是财富,嗜血,和挺进中原。
他还不知道袁训等人离开,而路线不同,也没有遇上。
苏赫知道的,是他的大仇将在明天得报。
他和福王府中和袁训交过手,袁训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人杀了自己父亲,苏赫从没有当他是英雄,他也能让自己报两年的仇都没有达成…。这耻辱将在明天奉上。
杀光他的家人,烧光他的家产!
不不,把他的老婆抢走,汉人的女人都是很美貌的……苏赫想到这里,嗓子眼里涌动出奇异的咕咕声,像是提前在嘲笑袁训。
睡他的女人,那一定是美妙的。
他在得意妄想时,袁训一行打马狂奔。都是马上的好手,都想争取早一刻到地方,又都有备用马,这就备得不遗余力。
还不耽误吵架。
“我说,这掌柜的一定是我当,我才不给你们中哪一个当下人!”萧观面色黑黑。扮作商人,总得有一个是掌柜的。
他一说话,就全面受敌。太子党们一起哄他:“你生得不好,不能当掌柜的!”
“那你们谁当,你们谁敢在我上面?”萧观撇嘴。见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