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福王和定边郡王勾结苏赫造反,宝珠把二爷大旗一竖,为活命离宝珠近投靠她的人不少。有些人如田光本就个好汉,心想不杀就死,跟着二爷杀敌去!这小邹,
这位来历袁训听宝珠说过,他出身市井,一直青楼院子里混饭吃。
……
小邹对他欠身:“谢谢周光大哥指点,”趴地上对袁训先叩几个头:“小的小邹见过大爷。”袁训因他这句称呼,对他有了笑容。
龙二龙三暗道,这也是一条好汉,听听这气足的很。
房中最后一个没说话的人,那个站在宝珠身前几步,活似护卫的人开口:“这位正是侯爷。”他一说话,饶是在这里算躲避压着嗓音,也带着一种中气通天的昂扬。
大爷是二爷丈夫,认得二爷真面目的人都知道。
见一个青年气宇轩昂,要说二爷漂亮,他比二爷更有气势。二爷是个女人,没有他战场上杀出来的豪气。小邹就过来,也是陪笑,哈着腰:“这位是大爷吧?”
小邹恰好转过来,眼珠子本就活泛,进门瞬间就把房里人全看在眼里。这是为大茶壶营生不少一个客人练就的,一旦练成终身不丢,自然把袁训看在眼中。
齐齐对袁训看过去,不无敬佩时,又看到一件事,这自称小邹,少说也有四十岁的猥琐男子并没有见礼小弟,怎么?他认得袁二,倒不认得袁大?
国公府已知道袁二就是宝珠,龙二龙三也早知道。但他们没放心上,进京后见到的宝珠总是雍容华贵,听说险些当上国夫人,哪能想到弟妹是袁二爷。这会儿明白,原来袁二这个名字在京里一样吃得开。
龙二龙三又大吃一惊。吃惊像在他们脑海里撕裂出一个口子,把“袁二爷”三个字狂塞进来。
果然,见他上前来,独对宝珠行礼,口称:“二爷,稍等会儿,等衙役们回去,我送您后门出去,钥匙在我手上。”
这个人一进来,和房中最为相衬的人就只有他。他歪戴一个帽子,面上嬉皮涎脸,眼珠子地鼠出洞似乱转,不说话也让龙二龙三一怔,看出来应该是这里的大茶壶。
门上,“当当,”轻声,有人低低报个名字:“小邹,”他推门而入。
好在片刻后,他们的疑惑就让解开。
龙二龙三得到袁训最好的招待,太子府上也去做客,梁山王府里也做客,处处是亲戚,觉得有盼头,不敢惹袁训不快,对宝珠在这里的疑惑只压在心里。
现在回想起来,上一回只怕也是有意,拘住自己兄弟在家的意思,那就只能是小弟的授意。
又不好明着说和别人商议救舅父,不是住到小弟府上,理当倚仗小弟。明说寻的有别人,怕姑母不会不悦,小弟夫妻知道要不喜欢,又见袁夫人循循问候国公,盼着他早好早日进京相聚,全是喜欢的话,不敢添烦恼,兄弟两人上一回就没有出门。
辅国公不在京中,独二兄弟进京,承欢姑母膝下是本分。
又想到上一回吴参约他们晚上聚会,说在哪家旧宅子里,临行前,姑母袁夫人叫他们过去,房中谈话直到深夜。
但见袁训生气,兄弟们咬住舌头不敢再说。小弟夫妻虽没有明着说太多不许出门,因为他们兄弟还要往狱里送饭,说不许出门不合适。但从二兄弟到来以后,袁训夫妻种种行为算拘着他们不许出门。
这话,不中听吧?
龙二龙三没听懂时,就赶紧附合:“是是,那是一定要带上的。”话音落地,才想到弟妹在这烟花地畅通出来的,非打一架不可。
袁训没好气:“指着她出这门呢,所以带上她!”
“啊哟!”龙氏兄弟叫出来,愕然想起,舌尖吃吃:“是啊,弟妹如何在这里!”宝珠又是轻轻一笑,袁训板着脸,狠瞪表兄们一眼,一看就不是对宝珠在这里生气,反而是为二位表兄这两个大男人在烟花地生气。
把龙二提醒,急忙忙补见礼,这一补就是好几个,弯着腰一气几个揖,宝珠起身还礼,袁训皱眉:“这都什么地方,你们在这里虚客套没完!”
龙三让哥哥抢在前面表达感激,他就稳住得多。也喜悦,也情不自禁,但上前见礼,恭恭敬敬,毫不敢怠慢,陪着笑脸儿:“弟妹,又生受你不是?”
宝珠对他轻轻一笑。
听上去活似这是国公府,宝珠来做客似的。
油然的,龙二呵呵笑出两声,面上让袁训责备的尴尬化为乌有,走上一步,搓着手,把见礼也忘记,喜欢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弟妹,你,你来了?”
虽然宝珠一片心思为夫君,但是在袁训没有交待她的情况下,是她独力承担的行为。也让府中人对她的为人行事人品安心。
在国公府的人心中,宝珠比袁训还要是他们心中的依靠。袁训还没有回大同的时候,宝珠一个人就帮府中很多。
他们顾不得想这地方不好,弟妹一大家闺秀怎么能在这里,都是先惊喜满面。
但龙二龙三在亲眼证实是小弟时,眼前明亮起来。又看到是弟妹在这里,像一轮红日在房中,缝隙里都亮堂。
青楼里预备接客的房间,通风不会差,但关上窗户隐密性一样好。他们是躲避进来,门窗关得铁紧,一角烛光微微照明,勉强能看到面容,视线不能说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