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没注意,和并肩的丈夫莞尔:“赵大人花足功夫。想我好几年不在山西,还能有这名声,只能是他的功劳。”
袁训耸耸肩头,来个不认账:“谁说的?没有你先闯出来,他后面往哪儿花功夫!”
后有追兵,不能多开玩笑,袁训回身准备招呼梁山老王等人来说话。这一看,先见到露出马车的堆笑小面容。
“爹爹,母亲二爷好威风,有说寿姐儿二爷也在这里吗?”加寿崇拜的眼神亮晶晶。
袁训沉得住气的回她:“爹爹先说要紧话好不好?”和接下来的话同时出来。
元皓自然不能少,直接寻上宝珠:“舅母舅母,元皓二爷跟寿姐姐二爷在一起呢。”
“姨丈姨丈,我是好孩子!”
“我是正经爷!”
“六二爷六二爷!”
袁训摆摆手:“对母亲说。”眼神示意太子、二老王、大学士、蒋德关安天豹万大同顺伯孔青及太子护卫聚拢到身边。
……
不远处战团如火如荼。
林允文下足本钱,靠谱的教众在这里,不靠谱的教众——指还没有久过数年考验的人——也在这里,田光乔装后也就混进来。重金又请了一批亡命之徒,里面出现袁二爷的人就更不奇怪。
不是袁二爷认识的尽是亡命之徒,是亡命之徒太好伪装。眼神横些,虚报个手撕虎脚踹狼的,林教主信以为真。
林允文急红了眼,神算又有失灵的地方,不上当才是奇怪。
他来了一千来人,约一半反水。血肉横飞中看得梁山老王哈哈大笑。拍着袁训肩膀,这坏蛋是这里的主帅,老王顶顶巴结他的脸儿:“这算有五百人了吧?”
“算,又怎么样?他们是乌合之众,难挡后面五千人。”袁训此时平静的近似畏缩。
最不想离开这里,让逼回中原的是太子。殿下顶顶讨好岳父的脸儿:“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不,你有法子!”镇南老王从袁训的眼睛里看进去,似直到他内心。
这紧急关头,退,太子的名声多难听,人家不待见他!进,才能到布达拉宫上露个脸儿。就体面上来说,再没有任何皇子能越过。张大学士也迸出一句话:“你常胜大将军,遇见仗就跑?这不是你旧日风范!”
看上去激将的、恳求的、镇定的、信任的都有了,袁训还是木着脸儿。
“战!”蒋德忽然道。本来蒋德不会在老王等人中乱插话,但这会儿他慨然出声,再道:“来不及了!”
跟他这声来不及了,同时说话的还有关安、天豹、孔青顺伯万大同等人。梁山老王不时看前面激战,也看后面漆黑夜晚。“来不及了,”老王也这样道:“追兵近了!”
他们凭借着对危险的直觉,和对战的经验说出这句话。而负责后方警戒的小子们伏地听上一听,大声道:“追兵到了!”
孩子们先慌了手脚,元皓夸口:“加寿姐姐,咱们要打仗了。”又伸脑袋看别人:“瘦孩子,好孩子,六表哥,似玉姐姐小红别掉队!”
好孩子瘦孩子没跟他争论,这一回听令的模样:“好好。”把手中一直不丢的弓箭举一举。
远处,有什么憧憧摇摇的欲从黑暗中破壁而出。
都感觉出焦急迫切,袁训却更不慌不忙。他甚至还仰面对天,轻轻叹一口气:“真的要这样吗?”
大家屏气凝神等着。
侯爷端正脸儿,面沉声沉眸光沉:“要打,当下先把乌合之众扫干净!”
“成!他们算什么!”镇南老王也傲气满面。
“他们中的人,除去可以相信的,还有不能相信的。这话传下去给大家。”
万大同步子轻快的走开,很快又回来。
袁训正说道:“五千人要是好意,那谢天谢地!但杀人的可能性占九成九,以少对多,咱们得先发难。”
张大学士也把身子一挺,好似先发难他这白胡子老人家能当先锋似的。
“本来入藏,为的是缔结和平。两族文化不同,相有疑心本是应当。纵然不能前往拉萨,也尽量避免杀人。免得不能安抚,却成了交战的由头!”
袁训面上闪过痛心。
太子握住他的手,跟个孩子似的摇晃几下,诚恳地道:“岳父您放心,您一心护我,这里的人看得到,张师傅看得到,”张大学士狂点头。
“您尽力躲避,咱们避不过去,大家也看得到。他要杀我,我怎能不杀他?这事情眼前、此时、以后、将来,都怪不到您身上。”
围在这里的人跟着狂点头,这些人里包括曾疑心重重袁家的张大学士,一生桀骜狂慢的梁山老王,因为孙子呆在袁家不回来而曾对袁训心生不悦的镇南老王,还有就是信任他的人,万大同等……
这一瞬间,忠毅侯继美食和行程辛苦以后,又一回把同行的人尽数收伏。
他没有用诡计,也没有比心机,他用实际的行为,和处处小心的规避,阐明了自己,倾倒了众人。
对着太子的夸奖,也还能谦虚。
袁训亦是满面诚恳,对太子道:“您过奖,其实我不仅考虑到您,还有我一家人,还有孩子们,我好好带来,要好好带走,好勇斗狠本不是我的首选,”
“那现在呢?”都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
袁训眸光骤然凛然:“他要战,那就战吧!”
……
“弃车!马车上指定的东西搬下来!张七汪四,马车不是容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