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为孩子的话,在太上皇和太子面前说,都可以得到认可。
袁家出游的主要目的,起先并不为剿灭大天教。太上皇跟着出游是为他满心里的不平——富有天下的他,却在袁训出游的三年里盼着他们寄东西回来,寄信回来,太上皇他能痛快吗?
虽然他常年派出去的也有观风巡视的官员,袁训一行相当于另一个耳目,但与观风官员不同的信和东西常把太上皇纠结的心情起伏。
这天下是他的啊,他坐皇宫治理的不错,这些人倒挺美,出去玩去了。
直到他也跟着出游,在路上发现这样逛还真不错。又发现教导太子的责任在他身上,教导孙子萧晗,教导外孙萧烨萧炫的责任也在他身上。
袁乖宝是太后的最后一个孙子,不教好了,以后怎么见太后?
太上皇的目的也变成首要是玩,再就是为孩子们。
为孩子们这一条,和梁山王的话丝丝入扣。
太子就笑一笑,但他不好轻许诺呆多久,那是老太爷决定。只道:“也是,好些年见不到孙子们,难怪您想着。”
“是啊。”梁山王鼓动道:“你看这里地好水好,一处一处看起来,可不得个两年。”
听进去的人不少,跟着点头。独萧战受不了,褚大路继续冷笑。
“爹呀,你这是耽误长女去布达拉宫喝酥油茶吗?”萧战横眉头。
褚大路阴阳怪气:“您这是耽误我投奔瑜哥吗?”
梁山王不爱听孙子离开的话,黑脸儿上不耐烦。明明是他的儿子先扫兴致,但他当然不针对儿子,褚大路是现成出气的,吼道:“走吧走吧,我不留你!”
大脑袋垂下来,沮丧地道:“小阮也要走,我真舍不得。”
早两年就要回京的阮琬,收到父亲阮英明的信让他原地等待,原因已浮出水面。他将成为护送太上皇和太子的一员,随他们走完下面的行程,再回京任职。
梁山王看上去极不舒服,嘟囔好几句:“小阮,你就不能不走吗?”
太子和齐王世子暗暗点头,他们也和辈分是祖父的阮英明交好,都为叔叔辈的琬倌高兴,认为梁山王的挽留是阮琬在边城数年的最好嘉奖。
他舍不得,说明阮琬是个人才不是。
褚大路气歪鼻子模样,或者说梁山王装相,他陪着。
“前年你说舍不得的不是我吗?”
梁山王没好气:“几时说过?”
“那年的某月某日!你和那天的当值将军说我轻身功夫好,没有人比得过我!”褚大路生气地道。
梁山王坏笑:“敢情你功夫全用在背后听话上面?”板起面庞:“小褚将军,这是犯军纪的事情!看殿下在,放过你。下次不可以再这样。”
大脑袋低垂,再次嘟囔:“小阮,你为什么要走?你不要加福了吗?本王对你不坏啊,对你爹也不坏啊,”
褚大路气结,好吧,他是有意,分明就是诚心!阮二叔又不在这里,上哪里谈得上对你爹也不坏。
他倒是想再争来着,萧战吼一嗓子:“谈事呢!废话另找地方说!”一个王爷,一个小将军,悻悻然的分开。
附近的地势有沙盘,大家过去分差使。
太子和齐王世子由加福陪着,指挥这次围剿。谁当前锋将军?萧战陪着萧镇跟萧烨萧炫争个不停。
萧镇小白脸儿往下一放,双手叉腰,挺胸腆肚,面沉如水的瞪视:“二位表哥,如果不让给我,我镇哥就要发威了!”
梁山王父子喝一声彩:“曾祖父教的好。”父子也和镇哥一起,双手叉腰,放出虎威,祖孙三个吐气开声:“哇呀呀呀呀……让也不让?”
白大帅也来了,沉着的黑脸儿也挺威风。萧银则还是笑嘻嘻,看上去一个小可爱。
但五个人战两个人的局势已成。
萧烨萧炫愣住。
也想摆那吓人的姿势,吓人的脸儿。但摆好以后,太子等人笑得前仰后合,纷纷说好个四不像。
萧烨萧炫苦着脸儿挤出一招,“哈哈哈……。”双手捧腹大笑到弯腰:“好可笑,我们不怕你……。”
“哇呀呀呀呀……。”
“哈哈哈哈……。”
帐篷外面有人回话:“陈留郡王求见王爷。”
梁山王帮孙子呢,没功夫回话,太子笑说请进,郡王走进来,对着前后并成两排的黑白脸一家人上下打量,再瞅瞅自己两个笑的接近摔倒的孙子,狐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祖父,抢前锋,镇哥吓我们呢。您来的正好,您也帮个忙吧。”
听过,陈留郡王变了脸色,厉声斥责:“起来!”
萧烨萧炫老老实实站好。
陈留郡王浑身自如春风般的气势半点儿没变,走到黑白脸一家五人的面前,平静的望着他们。
萧镇见来个长辈,比与表兄对阵过瘾,精神打起:“哇呀呀呀呀……。”
陈留郡王平静的看着他。
白大帅帮忙:“呔,退后退后,前锋是我家爱吵闹大弟的……。”镇哥想想这话没毛病,他是爱和大姐吵闹,再说大姐横竖在帮他,镇哥没反驳。
陈留郡王平静的望着白大帅。
梁山王父子凶狠厉戾瞪过来,眸中似有刀锋光。陈留郡王平静的望着他们,眸中也不时有什么闪过。
这里,这就变成悍将们的气势大比拼。
两个气势外露,一个巍然不动。太子和齐王世子忽然发现这个热闹应该好好看,兴许能学到什么,看的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