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最开始还试图和桐原理莎搭话,甚至是希望一起回家,不过由于桐原理莎对他的冷淡和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让沢田纲吉望而止步,最终退守回自己的世界。
不出所料,一个懦弱没有勇气的人,一事无成的连“平庸”都配不上的孩子。
在沢田纲吉主动选择远离后,桐原理莎心道果然如此,在释然的瞬间又有一点淡淡的烦恼。但是还是释然成分居多,那些烦恼便显得轻微,不值得让人去深思为何。
沢田纲吉越来越沉默,眼神也便得暗淡,看起来就像被涂抹了一层剥不下来的灰色。看见那片她曾经畏惧而试图远离的干净眼眸变得暗淡,这让她有一种在逐渐摧毁一件珍宝的错觉。她心情畅快放松,却依旧难掩隐藏在层层安全感之下的焦虑,这点扎根内心的焦虑让她烦躁,就像她在做一件会让自己后悔的错事一样。
桐原理莎本就不喜沢田纲吉,如今心情恶劣,看见他这种懦弱的恨不能从世界上消失的模样,心中不禁更加觉得厌烦。
好没用。
真是没用的人。
一文不值,什么价值都没有。
懦弱的都不敢改变,只是闭着眼睛整天混日子,唯唯诺诺总以为事情会变好,对于任何人的肆意欺辱都不敢反抗。
一个无能的软蛋。
桐原理莎简直无法相信,和这个世界有着密不可分的沢田纲吉,竟然是一个如此没用的人。
桐原理莎看沢田纲吉的哪一点都讨厌,就算是原本整齐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好像都丑的出奇。偶尔在街上碰见,沢田纲吉都会眼神闪烁,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该打招呼,就在沢田纲吉犹豫的时候,桐原理莎会没有丝毫停顿的和他擦肩而过,她哪怕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到沢田纲吉的反应。
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表情沮丧而难过。
桐原理莎想,如果人有上辈子,那么沢田纲吉一定欠她很多很多钱,也许钱并不能还清,他欠她的也许是……命。
否则她不会再看见他倒霉和被伤害的时候,心中涌出一股恶毒纯粹的喜悦。
桐原理莎在畸形的喜悦中渡过了三年。
天气阴沉,桐原踩着枯黄的落叶,浅黄色的叶子看起来让街道也渲染上了沉静的温暖,她微微踮起脚尖,步伐轻盈的在枯叶上跳了起来。
一步,两步,再走几步就是家,家里面有桐原莉香,这点总是让她情不自禁的高兴起来。
“噢,你就是我哥的女儿吧,长得挺不错嘛……”一个目光浑浊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走出,恰好瞥见桐原理莎,眼中划过一抹惊喜。
桐原理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表情不变,实则谨慎而戒备的看着中年男人。
“让我算算……你现在也十岁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赚钱了。”男人淫|邪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桐原理莎的身体,目光在裙摆处打转,发出嘿嘿的怪笑。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滚!”桐原莉香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桐原理莎瞬间皱起了眉,她从来不曾听见桐原莉香如此愤怒的声音,她以为桐原莉香是一个不会生气的人。
很明显,眼前这个男人让桐原莉香发出了如此愤怒的声音,这个想法形成的瞬间,桐原理莎看着男人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一股幽深的杀意从她的心中冷不丁的冒出。
所有威胁到桐原莉香的人都该死。
中年男人耸了耸肩,不舍的收回了瞧着桐原理莎的目光,语气不善的吼回去,“喊什么喊,老太婆!小心我下次直接去你孙女的学校。”
“你、你……”
桐原理莎一个闪身绕过了中年男人,跑到了门口,桐原莉香手扶着门槛,气的浑身颤抖。
男人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桐原莉香和桐原理莎一眼,才拖拉着步子走远。
桐原理莎从急救箱中拿出药,就着热水喂给了桐原莉香。桐原莉香喘了很久,才平复了呼吸。
“他是谁?”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和桐原父亲的眉眼有三分相似。
桐原莉香不想多谈,但是桐原理莎沉默的看着她,等待着答案,最后桐原莉香闭上眼睛,疲惫道,“……你爸爸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桐原理莎端起水壶,给桐原理莎又倒了一杯水,“他来这里找你,要做什么?”
“他从小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如今是个街头混混……”
“父母的保险金?”
桐原莉香点了点头,合紧唇不再说话。
“她不是第一次来了吧。”桐原理莎看着桐原莉香的面庞,突然出声道。
桐原莉香听见后,眼皮颤抖了几下,没有睁开眼睛。
这两三个月,为何桐原莉香手腕上,脸上会出现不明的淤青如今全都有了答案。每次她问及,桐原莉香总会说人老了皮肤脆弱了,轻轻一碰就会淤青。桐原理莎看着桐原莉香两鬓的白发和苍老的脸,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她感到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怒气和痛苦。
桐原莉香应该告诉她的,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件事情。
一种能将心肺撕裂的疼痛在身体里钻了出来,这让她浑身开始疼痛。
我不想任何人为我承担什么。不要因为我,去遭遇什么。
这让只会让我更痛苦,奶奶。
她开了开口,想说对不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