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文选苦笑一笑,也不说话。
见此,我也不好深问下去,就跟他随意扯了几句生活上的事。
很快,那杨大龙走了过来,说:“三弟,他们都喝了鸡血!”
我点点头,接过鸡血碗瞄了一眼,还剩一丝鸡血,就朝棺材作了三个揖,抹了一些鸡血在人皮棺上。
待抹完鸡血,我怔了怔神色,找杨大龙要了十八张黄纸,这黄纸比平常用的黄纸要大一些,黄一些,隐约有股冥香味,又找他要了两枚方口铜钱,这铜钱上面刻着‘乾隆通宝’,表面看上去挺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反光。
“陈九,这开棺,你拿铜钱做么子?”那刘文选凑了过来。
我说:“这人皮棺不同于普通棺材,需要先用铜钱驱煞。”
说着,我捞起事先准备好的红线,值得一说的是,这红线在几天前,我特意招呼杨大龙用黑狗血泡了三天三夜,所以,这上面有股很重的血腥味。
我将这红线的一头绑在方口铜钱上,然后用锥子在十八张黄纸的中间戳开一个小洞,将红线从小洞穿过去,最后将每张黄纸隔开,中间的距离大概是7.7公分,最后在红线的另一头绑上一枚方口铜线。
如此以来,整条红线上挂满十八张黄纸,红线的两头分别绑着方口铜线,而做出来的东西,在我们八仙眼里叫,散财钱。
这个散财钱并不是字面的意思,而是一种驱散煞气的方法,我记得老王跟我说这东西的时候,说是,一般棺材鲜少用到这东西,除非是遇到一些煞气极重的棺材,方能用到。
也正是这样,这才把‘散财钱’给弄了出来。
刚弄好‘散财钱’,我让刘文选搭把手,将‘散财钱’的一段拉到人皮棺尾部,然后用一口木钉,钉在棺材盖上,另一端则被我拉到人皮棺的前头,盯在棺材盖上。
也不晓得是心里作用,还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刚钉完‘散财钱’,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具体哪不对劲,说不上来,就觉得人皮棺附近的气温高了几分,隐约有股热量散发出来,伸手朝人皮棺靠了过去,就觉得人皮棺像一个散热器,不停地朝外排放热量。
这让刘文选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像看鬼一样看着我,特别是刘文选,一把拽住我手臂,就说:“陈九老弟,俺干了十五年金刚,就今天见到这么神奇的事。”
我懂他意思,估计是说‘散财钱’有用。
我笑了笑,也没说话,双眼一直盯着人皮棺,直觉告诉我,或许不是‘散财钱’有用,而是这人皮棺的煞气实在是太重。
就这样的,我跟刘文选他们围着棺材待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待人皮棺边上的热量降下来后,我沉声道:“可以开棺了!”
这话一出,原本脸色还算正常的刘文选,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声音隐约打颤,“陈…九,真要开了啊!”
我苦笑一声,哪能不明白他意思,毕竟,那杨大龙跟我说过,他说,他请过一些八大金刚来捣鼓人皮棺,结果那些人怕的要死,愣是没一个人敢接这活。
而现在刘文选等人过来,我不知道杨大龙是怎么说服他们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人皮棺绝对有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当下,我就说:“放心,应该出不了啥大事,你诚心点就行!”
说着,我将‘散财钱’从人皮棺上取了下来,再将这上面的十八张黄纸揉成一团,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刚烧完黄纸,按照我意思是立马开棺,毕竟,该做的仪式都做了,可,那刘文选说,“陈九啊,就这样开棺的话,俺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俺们再拜拜死者,看看死者是几个意思?”
我一笑,这刘文选应该属于那种礼多人不怪,也没反驳他意思,就朝杨大龙说了一句,大致上是让他跟他的那些亲戚们说,让他们再行一次礼。
这种行礼,不同于普通行礼,需要按照一定的规矩来办。
其一是长幼有序,其二是贵贱有别,其三是外人与内人。(ps:这外人与内人,农村多数是以姓氏来区分,打个比方,死者姓杨,杨姓男丁、女丁属内人,其余姓都属于外人,这中间包括死者的妻子、儿媳等人。)
我把这一想法跟杨大龙一说,他立马同意下来。
这让我大大松出一口气,毕竟,他家那些亲戚,我是真心怕了,特别是那些妇人,我生怕她们逮着我数落一顿。
很快,那杨大龙把他那些亲戚叫了过来,按照我刚才说的那种规矩跪成六排,第一排是以杨大龙为首以及他的一些叔伯。(ps:杨大龙在他们家属于最有钱的人,这中间占了一个贵的光,不然,以长幼排序,他应该跪在第二排,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地方贵比辈分重要。)
第二排则是杨大龙的一些堂兄堂弟堂姐堂妹,第三排是侄子侄女,第四排是杨大龙一些伯母之类,第五排是外嫁子女,第六排是表亲一类。
我大致上数了一下人数,估计有八十来人,轻咳一声,然后捞了一些五谷杂粮在手里,最后怔了怔神色,大声吆喝道:“东方甲乙属青龙,花雨栽培五谷浓,财丁两旺长富贵,儿孙世代显荣宗。”
喊完这话,我将手中的五谷杂粮朝下跪的那些人撒了过去。
这一手叫撒钱财,多数用于下葬时撒墓穴,而现在情况不同,毕竟,杨大龙这些亲戚之所以来坟场,决计不是为了所谓的祖先,而是想来这边沾点灵气,要是不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