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在于,我推衍出来的结果居然是乾交接于子辰,这代表的是地藏王菩萨。
玛德,当真是活见鬼了。
地藏王菩萨是出了名的心善,有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豪言壮志,就这么一个大善人,竟然会不接受谢雨欣的赎罪。
愣了好长一会儿,我立马朝谢雨欣看了过去,这地藏王肯定不会出错,那么问题必定出在谢雨欣身上,我大致上总结了两点,其一是做七时,谢雨欣心不诚心,其二是,谢雨欣心怀叵测,说穿了,也就是说她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让我眉头越皱越紧,本来先前就怀疑她可能有问题,现在又出现这种事,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谢雨欣了。
那谢雨欣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疑惑地朝我望了过来,见我望着她,她笑了笑,也没不说话,用手中最后一张黄纸点燃最后一个纸扎品。
一直之间,整片稻田火光冲天,火光中的谢雨欣,在我看来,却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想说话,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就觉得这件事,我好似做错了,我甚至怀疑这谢雨欣就是梨花妹所说的八仙渡。
可,我不敢承认自己做错了,因为,促成这次做七的背后是梨花妹,一旦我承认做错了,那梨花妹便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说实话,我极度不愿相信梨花妹会坑我,但想起整件事的始末,我陡然明白了什么,连带那戏班消失的事,我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就在这时,那谢雨欣走过来打断了我的思路,她冲我甜甜一笑,问我:“九哥哥,做七好了吗?”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说:“好了。”
我其实是想说,做七还没好,因为这做七还有最后一步,那便是祭天,以我之心血,烧天纸给上天,向天请命,这道仪式极消耗心神,甚至会折做仪式者的寿元。
坦诚而言,在知道谢雨欣可能跟何仙姑有关时,我便已经做好了折寿的打算,但,现在,我实在没办法相信谢雨欣是心善之辈。
那谢雨欣见我点头,面色一喜,冲我说了一声谢谢,连忙朝田埂上跑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沉如铁,愣在原地,久久不语。
那梨花妹见我愣在原地,立马跑了过来,她先是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会儿,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九哥哥,你怎么了?”
我罢了罢手,也没说话,不缓不慢地将法坛收拾了一下,又将法坛上面的东西,用一个黑色的布袋收了起来,收拾完一个法坛,我将布袋扎紧,又在上面倒了一些煤油,点燃。
那梨花妹问我:“九哥哥,你烧这些东西干吗?”
我说:“这些东西是阴秽之物,不能留着!”
说完这话,我又将其它法坛收拾了一起,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最后又将摆在稻田内的八仙桌砸烂,冲郑老板媳妇喊了一声,“记得挖个坑,把这几张八仙桌埋了。”
言毕,我心里颇为沮丧,不愿在这久待,朝梨花妹问了一句,“林巧儿的坟头在哪?”
她好似不明白我意思,就说:“九哥哥,这做七不是很成功么,你怎么郁郁寡欢的,还有就是林巧儿的坟头边上有人守着,你不用急着赶过去啊,那坟头又不会跑路滴。”
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径直朝田埂那边走了过去,那梨花妹追了过来,又问我:“九哥哥,你怎么了嘛!”
我扭头瞥了她一眼,淡声道:“没什么,只怪我这对眼睛不识人。”
说完这话,我上了田埂,田埂上谢雨欣跟郑老板媳妇紧紧地抱在一起,歇斯底地哭泣,可,这哭泣声在我听来,是那么刺耳,那么讽刺。
特别是谢雨欣看到我后,嘴角更是划出一抹诡异的笑,似在讥笑,似在讽刺。
我没说话,直接绕过她们,朝边上的一名村民问了一句,令我失望的是,那村民好似没听到我的声音,我又推了他一下,那村民回过神来,一见我,面色一喜,连忙将塞在耳朵内的东西拿了出来,喜道:“小兄弟,已经弄好了?”
我嗯了一声,淡声道:“麻烦问一下,林巧儿的坟头在哪?”
那村民一怔,没有说话,而是朝郑老板媳妇看了过去,我立马明白过来,在场这么多人,估计只有我一个人是外人,我也没再问,绕过那村民朝前头走了过去。
在这一刻,我有种被全世界出卖的感觉,我特想冲过去问梨花妹为什么,但,我忍了下来,如同行尸走肉般缓步地朝前头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好好的天气,陡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当真是春日酿成愁日雨,念畴昔fēng_liú,暗伤如许。
雨,越下越大!
心,越沉越碎!
“九哥哥!”
身后传来梨花妹的声音!
我没回头,亦没回话,双腿麻木地寻找林巧儿的坟头,或许,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人,又或许只有死人才懂活人。
活人,永远不懂活人。
就如我永远不懂梨花妹,我不懂她为什么要坑我,更不懂她为什么要把我从衡阳叫来梧州。
“九哥哥!”
她喊。
“滚!”
我在心里呐喊了一声,但没喊出口,不是我修养好,只因她是我师兄傅国华的女儿,只因我答应过师兄照顾她。
男人一诺,重千金。
说的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九哥哥!”那梨花妹跑了过来,一把拽住我手臂。
我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