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这念头,我心沉如铁,无论是现在的宁静,还是先前那两幅画面,都让我感觉这事绝对不同寻常。
就在这时,那莫骏朝我问了一句,“小兄弟,可以放手了么?”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可以了。”
话音刚落,那莫骏跟莫村长同时放手。
瞬间,我立马感觉到莫梁的遗体好似重了一些。
不过,这种重却在正常范围内,我也没多想,便将莫梁的遗体放在墓穴边上。
我这边刚将莫梁的遗体放下,那莫村长凑了过来,沉声道:“陈八仙,你不会就打算这样下葬了吧!连鞭炮也不放?”
我强压心头的疑惑感,苦笑道:“所谓裸葬,就是一切从简,不能有鞭炮声音。”
说完这话,我大致上看了看时间,一点15分,从理论上可以将莫梁的遗体放入墓穴,但,由于这裸葬实在过于宁静,我心里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莫村长又问了一句,“陈八仙,公鸡呢?需要公鸡么?”
我回过神来,盯着他看了一眼,他意思我懂,一般尸体下葬时,都需要杀公鸡,以公鸡血敬当地的土地大老爷,而这裸葬不同,压根不需要用什么公鸡血敬土地大老爷。
说白了,莫梁是裸葬,压根不需要土地大老爷守护这片土地,若是敬了土地大老爷,反倒会招来祸事。
所以,我立马对莫村长说,“不用了,等会将莫梁的遗体放入墓**即可。”
说完这话,我抬眼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又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帘,然后重叹一口气,沉声道:“下葬吧!”
言毕,我先是对着莫梁的尸体念叨了几句词,后是让莫村长跟莫骏搭把手,将莫梁的遗体缓缓放入墓**。
待将莫梁的遗体放入墓穴后,我找了一张黄纸盖在莫梁的脸上,然后又念叨了几句词,最后则开始朝墓**铲泥土。
那莫骏跟莫梁想帮忙,被我给拒绝了,原因在于,裸葬铲泥土,必须只能让一个人来弄,我有些不放心莫骏跟莫村长,所以,这铲泥之人,很自然成了我。
说实话,刚当抬棺匠那会,每次铲泥土时,并没有多大的感悟,仅仅是把那事当成一份工作来做。直到今日,我一铲铲泥土落入墓穴,莫梁的遗体渐渐地被泥土掩盖,我才知道,人生在世,当真是白驹过隙,生与死不过是一口气罢了。
仅仅是花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莫梁的尸体,彻底被掩盖在泥土之下。
看着新堆出来的坟头,我心里宛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俱在,也不晓得是风太大了,还是咋回事,我感觉眼角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溢出来。
“呼!”我深呼一口气,沉声道:“莫兄,在下面好好的,若有来世,我们再当朋友。”
说罢,我微微跪了下去,重重地朝坟头磕了三个头,又从兜里掏出烟,点燃三根,插在坟头边上,又给我自己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也不晓得为什么,平常的我嗜烟如命,现在却感觉这烟的味道特淡,淡到好似没任何味道一般。
一支烟抽尽,坟头的三只烟,却才燃烧一半的位置。
我刚想掏烟,却发现兜里的烟已经空了。
“陈八仙,我这里有!”那莫村长说了一句,连忙朝我递了一支烟过来。
我罢了罢手,也没说话,顺手捞过插在坟头上的香烟,也没在意烟蒂上的泥土,死劲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就这样的,整个场面显得异常宁静,谁也没曾开口说话。
约摸静了三分钟左右,我丢掉手中的烟蒂,缓缓起身,估计是跪得时间太久,刚站起身时,险些摔倒了,好在边上的莫村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说:“陈八仙,你没事吧!”
我罢了罢手,说了一句谢谢,也没再多说什么,双眼一直盯着坟头看。
“陈八仙,人死不能复生。”莫富贵凑了过来。
我扭头看了看他,深呼一口气,挥掉脑子里那些哀愁,淡声道:“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我需要在莫梁的坟头念诵经文,还望你们几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莫富贵、莫村长以及莫骏同时开口道。
我看了看他们三人一眼,说:“别让任何人来打扰,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也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我这样说,是因为裸葬最重要的一步,那便是念诵三天三夜的经文。
“要是高佬来找你呢?”莫骏朝我问了一句。
我看了看他,沉声道:“也是如此。”
“要是高佬有急事呢?”莫村长问了一句。
我想也没想,就说:“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打扰我。”
我这样说,是因为接下来的三天很重要,不能受到丝毫打扰,不过,在想到我安排高佬去找人时,我心里有些郁闷了,主要是感觉一旦高佬真来找我,肯定是因为老秀才的坟头出问题了。
凭心而论,这让我有些难以抉择,一边是莫梁的裸葬,另一边是老秀才的坟头有可能会被郭胖子挖了。
但,想到老秀才坟头的事还没发生,而莫梁的裸葬却是迫在眉睫,所以,我只好打算先弄好的裸葬。
打定这个主意,我再次招呼他们三人一声,直到他们三人彻底同意下来,我才放下心来,就对莫村长说:“我在念诵经文时,你们得离我十米开外,另外,每日三餐,也无需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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