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脸都吓白了,连句话也说不上来,我们全部爬上八角棺椁,李亨利站在棺椁前拿着剑,奎子端着枪,也满上了子弹。东海说:“这个人可真够嗨的,将棺材设计成八角铃铛造型,现代人都没他这么新潮。”
眼镜听了他的调侃,稍微不那么紧张了,终于忍不住指正说:“你知道什么?这是棺椁,不是棺材,棺材还在里面。”
东海翻了他一眼说:“就你能耐。我知道是棺椁,这不是棺材叫着顺口吗。”
我心说你们可真够闲的,现在还有心思研究什么棺材棺椁的,他妈粽子都骑到头上撒尿了,还不能消停点儿。
李亨利身上一直在流血,但他估计是怕我们处境太危险,说了句:“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听小哥的。”
说完这话,他竟然又冲到黑暗里去,一眨眼人都看不见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和我先前听到的怪声明显有些不同,好像是又有个粽子出现了。我和东海面面相觑,这古怪声音,居然和我们小时候听到的差不多!
我低声说:“大家小心,这底下有个尸厌。”
张弦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胡子默默脱下了外套塞进背包里,将刀甲衣调整好,奎子也将步枪保险打开了,我们蹲在棺椁顶上,就像伏在地上狩猎的猫,随时准备出击。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人影,起初我以为是李亨利回来了,接着发现了那张恐怖的脸,我想难道是尸厌已经过来了?
等这粽子走近了一些,我才看见祂浑身是玉脂一样的铁褐色硬皮,走动起来关节处的碎石块直往下掉,竟然是之前在复合棺里看到的铁胎尸!
铁胎尸径直朝我们走过来,鼻子不停地翕动,居然能闻嗅生人气。祂迅速靠近我们,但当看到八角铜棺时,竟然跪了下来,并且嘴巴里发出“八颗——八颗”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我说祂难道是在给小哥下跪,张弦回应说:“祂跪的不是我,是这八角铜棺里的人。”
身边不知道是谁也“八颗八颗”地回应了起来,我忙朝他们看过去,发现没有人在讲话。我感到很奇怪,吴敌却悄悄往棺椁里面指。我心里咯噔一下,趴在棺盖上一听,发现这怪声音竟然是从棺椁里面发出来的。
“八颗——八颗——八颗——”
我吓得猛地站起,却被胡子强行按住了肩膀。他冲我默默摇头,小声说:“下面跪着的这只粽子,正在和棺材里的那一只说话。”
我被胡子的话吓了一跳,难道这棺椁里的才是正主白鹳王?
铁胎尸见了这棺材都要下跪,要是这样来推断,真正的白鹳王应该躺在这口青铜棺椁里。那地上跪着的这位,肯定就不是白鹳王了。
如果铁胎尸不是白鹳王,那他又会是谁呢?
东海说:“这里不安全,咱们到树上去吧!”
奎子坚决地摇头道:“你们先上去避一避,我手里有枪,等维生哥来了我再走。”
张弦说道:“急什么,还没到时候,先等等再说。”
我们正惊愕着,忽然黑暗中一个人提着剑走了过来,奎子惊喜地说:“维生哥来了!”可等那人走进了,我们才发现也是个粽子,可霜锋剑为什么会在祂手里呢,难道……
我有点不敢往下想,难道说,李亨利已经遭遇了意外,死在这只粽子手里了?
祂浑身长满绿毛,身上渗出血水,半腐烂的脸上能看出裸露的獠牙,绿毛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黑紫色,眼睛里是一片血红色,眼珠子还发出渗人的淡蓝色幽光。
这竟然是一只尸厌!
我又看了东海一眼,发现他眼里也充满了恐惧。怪不得刚才我听到的嚎叫声这么熟悉,原来又是这种我曾经很熟悉的东西。
东海说你别看我,小哥的剑被李老板拿走了,现在竟然出现在尸厌手上,我们恐怕对付不了这东西。要不,让奎子哥打一梭子看看?
尸厌嘴角流出涎液,发出一种奇怪的冷笑,趁着面前的铁胎尸还在磕头,忽然手起剑落,将祂的头颅砍了下来。我们又一次面面相觑,都感到十分意外。
东海问道:“难道这只粽子是来帮我们的?”
胡子说:“你别天真,咱们阴阳路相冲,粽子怎么会帮人呢?多半是祂们生前有过节,死后第一次碰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东海吐了吐舌头:“乖乖,这真是化成灰也记得你啊!”胡子纠正道:“是粽子,不是我。在地下不要乱说话,忌讳太多,小心一语成谶。”
那尸厌砍掉了铁胎尸的脑袋,迷惑地看着我们。我忙喊:“奎子哥,开枪打祂!”
奎子似乎是被吓蒙了,经我一提醒,才“叭叭”放了两枪,可惜全打偏了。
等他开始突突的时候,尸厌已经跑掉了,张弦忙制止说:“别浪费子弹,祂已经走了。我的剑又不在手上,全靠你手上这把枪的准头了,现在你绝对不能出事。”
眼镜点头说:“我们突击步枪倒不止一把,但打得准的,也就是奎子哥你了,现在你就是队伍的保护伞啊。”
他话音刚落,吴敌忽然从棺椁上跳了下去,背着沙漠之虎,打着手电往前面冲。我忙问他干什么去,他说:“找我老板去。奎子,你带着大家先上树!”
奎子心急如焚,恨不得跟着吴敌一起跳下去找人,但又怕有闪失,只好悻悻作罢,我忽然有些羡慕李亨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