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利切切地看着我们,吊足了胃口,然后问:“我在狐狸墓的镇魂棺里,接触到了大量的阴功信息,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我心里一跳,忙追问:“发现什么了?”
他苦笑了一下:“有一股力量想要将我变成傀儡娃娃,因为大自然认为我已经死了,所以赋予了我死后的执念弥留。但我虽然是尸厌体质,本质上却是活人,这种两相矛盾的状况,可以说是个异数,在我的身上同时存在。阴阳不调,生死不分,所以我活着,却又将那种死亡的执念变成了模糊的记忆。”
我大吃一惊,活人拥有类似粽子、幽魂那样死者的执念?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恐怕是体会不到了,但听他这么一说,却仍觉得毛骨悚然。李亨利说:“由于我是长生人,正常情况下,这种状态也没个尽头,所以就和那股入侵的力量展开了拉锯战,因此无意中知道了狐狸墓的一点恐怖真相。”
眼镜说:“李老板儿,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不得生气吧?”
李亨利看着他说:“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眼镜说:“你确定你这不是睡着了,在做噩梦?”
李亨利道:“噩梦?比梦境要真实一百倍。我说出来的事情,打死你也想不到。”
东海忍不住催促说:“你就别卖关子了,李大老板,快点说出来吧。让人心里直痒痒,又没法抓,这是缺德知道不?”
李亨利笑道:“东边日出西边雨,人一直在走路,所以两种天气都能体验到,鬼神也是这样,人行走在生死之间,就会碰到这种怪象,不过这只是个比方,让你们较为形象地了解一下而已,生死之事,比晴雨要复杂得多。我们倒斗,经常遇到死亡的困境,它虽然也有来自机关、陷阱和毒气的威胁,但一多半是阴功造成的,粽子也是阴功郁结的体现,这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知道。”
他说得云山雾罩的,我有些没听明白,不过倒是听出来一件事,他没将猪老板当自己人。因为他说的这种情况,我们深有体会,朱子豪就未必了,可他说我们都知道,显然是将猪老板排除在外的。
李亨利接着说:“我醒了之后,就顺着死亡的记忆去寻找那些记忆着力点,终于让我找到了长生和死亡的临界点,它的奥妙,就在古天蚕化蛹和破茧的某个瞬间。不过要应证它,就需要等到我下一次化为尸厌的时候了,到时候我可能会变得更加强大,也可能不用再受尸厌败体之苦。我还发现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摸金符。我看了一眼,这是最上等的摸金符,虽然是罕见的极品货,可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亨利说:“这个摸金符的特别之处,在于它身上刻着两个字,休佑。”
我好奇地问:“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休佑是谁?”
李亨利解释道:“休佑,本来意思是上天和神明的护佑,后来曹操手底下有个盗墓手段非常高明的摸金校尉,年纪不大,他的名字就叫休佑。辗转至南北朝时期,有个王爷叫刘休佑,他有个荒淫不堪的侄子做皇帝,名字叫法师的,史称废帝,这是由于和亲人乱搞,十几岁就被废了。年幼的法师因为一时兴起想到了曹操,就将叔叔刘休佑封为摸金校尉之神,又将另一个叔叔刘休仁封为发丘中郎将之神,有了御赐神位,这两个见不得光的职业从此开始广为人知,并被神化。从此以后,休佑就成了摸金校尉的神名,也代指摸金校尉。”
我好奇地说:“原来还有这个典故,那这个摸金符又说明了什么呢?”
李亨利说:“曹操经常掘墓筹军饷,曾经盗掘梁孝王的坟墓,养活了大军三年,这段历史,你们入倒斗行,肯定都了解过吧。我在这座阴兵坟墓里,还发现了这个,你们看看。”
他又摸出了一枚摸金符,和之前拿出来的摸金符两相对比,给我们看,两枚摸金符几乎一模一样。
胡子识货,吃惊地说:“这两枚摸金符,是出自同一只穿山甲身上!”
李亨利道:“还是胡子有眼光。它们非但是一只穿山甲身上的物件儿,而且还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个人就是休佑。”他将两枚摸金符的根部同时拿给我们看,只见上面都刻着一个“操”字。
我骇然大惊:“这摸金符,是曹操赐给休佑的?”
李亨利摇头道:“这是休佑自己制作的。”
我好奇地问:“那这个‘操’字怎么解释?”
李亨利说:“古人相信帝王将相皆有天命,身上有贵气、有神气,所以曹操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为的是帮休佑镇邪,俗话说的锦上添花,加一道保险。”
他说:“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休佑这个人我认识,见过他的摸金符。这是他从不离身的宝贝,既然失落了,肯定是遇到了难以对付的大凶险。当初我找到这枚摸金符的时候,还以为他已经丧身在狐狸墓里面了,因为那里是凡人不可涉足的禁地。”
他感慨地说:“可是!在这里再度发现了他的摸金符,也就是说,他没死,活着出来了,所以才能两次遗失摸金符!他是我见过不是长生人的盗墓贼里面,最厉害的一位,没有之一。当年我这么看,现在更加这么看,连胡子跟他一比,都要黯然失色。”
胡子笑道:“世上真有这样神的倒斗专家!可惜我生不逢时,不能一睹其风采。”
我点头道:“也可能是他先来了秦陵,死在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