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界灵来说,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拥有成帝之资的天才,能让他们变身成狗皮膏药,怎么丢都丢不掉那种。
所以军神谷一事后,界灵就忘记了正苦苦修行的天心。
而在邪天成就先天境十一层时,他更是按捺不住地跳了出来,找上了无耻前辈——邪刃。
这种置之不理到高攀不起的转换,并未让邪天感受到吊丝逆袭的爽感,所以邪刃代邪天拒绝了界灵的好意。
虽然这好意有些恐怖,譬如让无法成就神皇的神风,连州主都当不上,譬如让邪天集八州州主于一身……
但邪天自己就能做到的事,何必求他人?
示好被拒,界灵却将脸丢进了无尽北海,屁颠颠地开始大献殷勤。
是以,身为州主的端木小二,尽管警惕敏感,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老家的异常。
是以,端木小二逃跑时,界灵将一套能让自己心痛得吐血三升的宝贝,丢出数百万里,勾引邪刃去吃,自己却操控州运,束缚了端木小二。
是以,邪天一声令下,尚未突破真元境的独眼龙,就在昏厥中,变成了云州州主。
“你有些无耻。”邪刃打着饱嗝儿,冷冷轻颤。
界灵谄笑道:“还请前辈在邪天面前美言几句……”
邪刃冷笑:“之前你只想看戏,看着看着,就弄出了气运金珠,结果邪天不要,你就对他置之不理……”
“呃,是晚辈有眼无珠……”
“之后,你又故意拿天心谢蕴恶心邪天,结果龙凤真身刚出世就跪,跪得你打落牙齿和血吞……”
“哎,晚辈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邪刃冷冷轻颤,“那神韶呢?”
界灵闻言,笑脸登时成了苦瓜脸:“前辈,我哪里知道神风会是那等心性,若是知晓,他休想拥有一丝州运!”
“哼!”
邪刃也知晓,便是邪天都不敢相信神风会弑父,但界灵这种不要脸的晚辈,就不能给脸!
“所以,你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是邪帝传人了?”
界灵苦笑拜道:“前辈,之前或许会稍稍担心,但如今邪天领悟了九……”
“你想多了。”邪刃冷冷道,“邪天的路,连我都明不了什么。”
“前辈所言极是。”界灵认真道,“但无论如何,我选定了邪天!”
“诚意呢?”
“他之所求,我竭力如愿!”
邪刃一字一句轻颤道:“还有我。”
“……”
邪刃猛敲竹杠时,跟着小白龙敖絮的邪天,来到了一座山前。
此山,有些面熟。
面熟的却不是山,而是山中山道。
山道坑坑洼洼,只有三尺宽。
迈步其中,邪天仿佛重新走入了破山的人生。
因为这条山道,就是破山硬生生用双拳轰出来的。
“若不是这条山道,我就不会遇见夫君……”
轻轻抚摸着山壁,敖絮脸上满是幸福。
邪天心痛,因为幸福的绝美脸庞上,有着两只失去神光的竖瞳,灰寂得让人揪心。
入山后,便是万顷良田。
春风拂过,这片留着破山鲜血的田地,庄稼起伏,似在欢迎女主人。
女主人沿着扛山之路慢慢前行,走到了破山的小院前。
小院的场景,跟邪天第一次入古时所见,一模一样。
只是黄狗鸡群虽栩栩如生,却都成了死物。
敖絮只是远远打量着小院,并未推门而入。
邪天知道,敖絮一推门,这片被禁制保存了数十万年的小院,瞬间就会飞灰湮灭。
“但夫君,他不在此地了……”
敖絮甜甜一笑,挥动了衣袖,将这一切变成虚无。
“前辈,您……”
“夫君住我心中,要这凡物何用……”
毁小院,毁良田,毁山道……
邪天一路跟随,所过之处,凡有破山身影,皆被毁之。
仿佛唯有如此,死了数十万年的破山,才会真正在敖絮心头重生……
直到邪天面前,出现了一座深潭。
潭水幽幽,深不见底。
想毁灭一切的敖絮,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举空的小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因为这是她与破山初见之地。
扑哧一声,伤心哭泣的敖絮,突然笑了出来。
邪天也笑了。
他也想起了当年破山一个干字,让天劫扩大十倍的一幕。
“若当初我不卷他入潭,或许就没有之后的一切……”
邪天没有开口,他能做的,就是当一个不语的听众。
“若如此,我会后悔么……”
良久的沉吟后,敖絮甜甜一笑,找到了自问的答案。
“万兽殿未来的殿主,如何比得上孩儿他娘好听,你说呢……”
“是的。”邪天点头,轻声道,“破碎虚空,rou身成圣,又如何比得上他对前辈您的爱恋……”
敖絮梨花带雨的脸庞上,满是骄傲:“如今九州,可有rou身成圣的炼体士?”
“破山后,无一人。”
“我夫君,是最强的!”
看着流泪的敖絮,邪天鼻头微酸,狠狠点头道:“上古之后,九州界第一人,破山当之无愧!”
“你叫他破山?”坐在潭边,静静观水的敖絮,轻轻问道。
“第一次见他,我与他年岁仿佛。”
邪天笑了笑,将前两次入古的事,全部说出。
“你是他选定的人,那你也有自己深爱的人吧……”
“有。”
邪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