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木尊的请求,元尚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看向褚默,寻求对方的意见。
可惜……
别说木尊的话,褚默连掌教元尚的话都没有听到。
没人知道这大半年来,他在塔内经历了什么,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
走出塔门的那一刻,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大半年内的最后一场战斗中,是否将自己和大佬之间的距离拉近过一尺,或者是一寸。
因为他是大佬在发觉外面来人了之后,被赶出来的。
他只隐约记得大佬的最后一句话,让自己按照大佬所授之法,收敛战意。
对于为何要收敛战意,他是疑惑的。
其疑惑最根本的来源,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多少战意,何来收敛一说?
但他还是按照大佬的方法收敛了战意,然后陷入迷茫的挫败中。
“莫非无数次战斗,我真的没一次接近大佬哪怕一尺?”
起初,当他得知大佬的这个要求后,脱口而出的是这太简单。
但后来的现实残酷地为他揭示了,想多接近大佬一尺,绝对是比登上齐天一劫途还要难的。
明白了这一点后,他就忘了这个要求,将全副心神投入到和大佬的战斗中。
准确地来说,是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被大佬海虐的过程当中,直到今日。
此刻呼吸着塔外的仙灵之气,褚默渐渐走出了迷茫。
这种迷茫,来自于未知——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被大佬海虐大半年,到底让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
“应该是毫无变化吧,否则,也不会被大佬赶出来了……”
如是想着,褚默叹了口气,方才发现面前站着的二人是谁。
“弟子褚默见过掌教,见过大长老。”
褚默的迟钝,并未让元尚心生不满,当即笑着将木尊的意思说了一遍。
听闻此语,褚默静静地看了眼木尊,想了想回道:“他应该不会出来。”
“为何?”元尚好奇问道。
“回禀掌教,那人还在闭关修行。”
“嘶,闭关修行?此人难道也是某位天骄?”
“不,他是拾荒者。”
“哦,原来如此。”本就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的元尚,听到拾荒者三字更觉无语,笑着拉起了褚默的手,“那我们便回去吧,大长老?”
木尊笑着应了声儿,视线不经意地从大开的塔门撇过,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闭关修行……”
当木尊跨过大门的那一刻,心头想的就是这四个字。
随后,他便于心不在焉中,陪着褚默享受一路的欢呼,朝驻地走去。
此时褚默的形象,并非众人想象中的高大伟岸,不可直视,而是衣衫褴褛,头发蓬松,全身脏兮兮的,宛如一个拾荒者。
“这,这就是被人夸到天上的褚默?”
“见面不如闻名呐……”
“呵,闯个关而已,需要这么惨么?”
“看来也不咋地!”
“嗯?你们发现没,那些混元仙宗的齐天大佬,为何表情有些诡异?”
“哈,如何能不诡异,看到这样的褚默,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褚默能通关吧!”
……
嫉妒褚默的天骄们,纷纷冷笑嘲讽。
但未等南天门的众人开口反驳,就有一位更大胆的人,拦在了众人让出的,供褚默同行的大道前方。
“诶?”
“是,是婆尨!”
“嘶!这小子想作甚,为何离这么远我都能感受到一股晦涩的战意?”
“怕是要打起来了,他二人本就有过节!”
……
对于婆尨的出现,元尚是极为不快的。
但考虑到神婆观,以及婆尨被假扮的“程峰”教训过一通,只好强忍怒意,淡淡问道:“婆尨师侄此举,是何原因?”
经过年余的调整,此时的婆尨早已褪去了那日返程时的落魄,精神饱满,道眸炯炯有神。
闻言,他先朝元尚和木尊行了个道揖,这才平静开口。
“听闻褚默师弟今日通关古天梯塔,愚兄特来道贺。”
“呵呵,”元尚笑道,“既然是道贺,不如一同前往驻地,本教今日……”
他话未说完,婆尨便直起了腰,恭敬摇头道:“谢掌教邀,但弟子身份卑微,不敢造次,今日弟子所来,一为恭贺褚默师弟,其次……”
元尚微微眯眼,笑道:“其次又是什么?”
婆尨眸光猛地一厉,直视看上去还有些茫然的褚默。
“其次,便是践去年之约,和褚默师弟一战!”
此话一出,便让围观众人大惊失色!
“我去,还能如此?”
“我记得,他和褚默的约定,褚默并未真正答应下来啊!”
“何止如此,婆尨去年约定的明明是在古天梯试炼的擂台上一较高下,而如今……”
“我明白了!他这是想趁褚默闯关后状态不佳提前邀战!他怕了褚默!”
……
连围观众人都能看出来的蹊跷,身为一宗掌教的元尚岂能看不出来?
是以第一时间,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喝道:“放肆!婆尨,看在神婆观的面子上,本教不与你一般计较,还不速速退下!”
孰料婆尨闻言,不退反进,径直朝三人走来,同时喝道:“褚默师弟,切磋会上你愚弄了师兄一次,师兄不计前嫌,而如今你闯关成功,正携大势而来,为兄还恐不敌,你为何反倒再次避而不战?”
“婆尨!”元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