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褚默来说……
十步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他曾被邪天海虐了不知多少次。
这就导致十步成了一个旁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信号,引得褚默心痒无比。
也正因如此……
当他小心翼翼迈步上前一尺后,会长松一口气,甚至以事实般的口吻对婆尨说一句我赢了,弄得众人如遭雷劈。
随后他反应过来,且和婆尨开始了正经的交锋。
但在十步这个距离上面对邪天和面对婆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邪天会随意地站在他面前,毫无气势,表情平静,神态温和……
却毫无破绽可言。
婆尨如临大敌地迸发战意,气势恢宏,表情凝肃,视线如炬……
在褚默眼里,却并不完美。
这种不完美的直觉感应,让褚默生出一种——这货老子能对付的感觉,所以他动了。
但如何动的,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他的突进,在旁人看来杂乱无章,根本不具备任何人魔战场军士该具备的战斗素养……
即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突进有什么说法。
一切,都按照他的感觉,依靠本能而动。
而这种依靠本能而动的突进里……
无论是他的进退、腾挪、缓急等等,却都是有目的的。
他之所以进,是因为感受到了对方的破绽,且往破绽处突进。
他之所以退,是因感受到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才退。
他之所以腾挪,是想撕扯出对方的破绽。
他之所以缓急交并,是想欺骗对方。
总而言之,他突进中的所有行为,看似杂乱无章,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却几乎没有无效且无意义的操作,全都是——
“不择手段!”
刚走出数十步的褚默,突然停步,失声惊呼出了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打破了周围鬼蜮一般的死寂,让众人惊醒。
他们完全听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但褚默明白了,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褚默爽快的笑声,一直朝混元仙宗驻地蔓延而去。
没人会打断这种有些难听的笑声。
所有人纵然不明白这场战斗为何会以这种堪称诡异的方式结束,但没人会去质疑,去阻止褚默的笑——
因为赢了的人,有资格做任何事。
但明白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众人寻找到解释这场战斗战果的真正原因。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沉重中带着惊悚,惊悚中蕴着不可置信,不可置信中又满是——我ri这个褚默原来如此恐怖的震撼感慨。
这一点,连木尊和元尚都无法避免。
更甚者……
因为他们对褚默更为了解的缘故,对于方才所见,他们内心的惊悚、不可置信以及感慨,比常人还更深……
深到元尚下意识轻喃了一句——
“幸好啊……”
“幸好什么?”不知道掌教为何会叹出此语的木尊,下意识问道。
“幸好廖青长老已经回宗了,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看到连自己都无法应付的婆尨,被褚默一击打败,那就不是吐血的事了。
廖青没有办法帮褚默制作出和婆尨有关的玉符。
而如今,婆尨被褚默一招击败。
若这场切磋没有发生,他们甚至都不会再想起廖青……
但这一发生,所产生的效应不单单是对比之下廖青的悲惨,更多的是显示出了廖青的无力,甚至无能。
而这无能,又是被什么衬托出来的?
“便是褚默那毫无章法的突进……”
思及此处,正快步追褚默的元尚,下意识又停了下来,刚好停在了还瘫坐在地,浑浑噩噩的婆尨身旁。
“哎……”
欲言又止的元尚叹了一声,摇头前行。
见此一幕,木尊疾走两步赶上,疑惑道:“掌教方才是想和婆尨说什么?”
“呵……”元尚苦笑一声,轻喃道,“本想问他,是不是让褚默的……”
木尊闻言,才明白掌教为何又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因为没有意义。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婆尨都没有让褚默赢的出发点。
但也因为如此……
导致这种战果的唯一缘由,便只可能是他二人无法接受的——褚默本身的强大之上了。
褚默有这么强么?
元尚不敢相信。
木尊则是不信。
不信的他,下意识地回望了古天梯塔一眼,心跳骤然加速。
“短短两年不到,能将毫无杀伐经验的他,调教到如此程度?”
当这个推测在心中衍生时,木尊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
因为所有人都被褚默惊为天人的一击爆发给震住了……
所以留在驻地的众大佬和众门人,将褚默的仰天大笑当成了对自身通关古天梯塔的兴奋表达。
对此,混元仙宗的门人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甚至无比羡慕褚默此刻的嚣张,即使这种嚣张和褚默平日里表现出的平静十分不搭。
但一部分大佬,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诚然,通关古天梯塔对他而言,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
“呵呵,毕竟是年轻人,哪儿有不轻狂的?”
“看来这个褚默,也不如吾等所见的那般沉稳啊……”
“如此不是更好?至少想要掌控一个沉稳的人,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