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尚大松口气,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尚想的是此事肯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到得那日,再将陆密放出,还他个清白,这样才不坠陆家之威名。”
那我倒要多谢你了。
邪差点就出此话。
因为听上去,他确实有一万个感谢公子尚的理由——
毕竟此刻霸王已经在紧蹙眉头地推敲陆密到底干了什么怒人怨的事,会让因果境秘密下达诛杀令,更让自己唯一的好友都无法斡旋,只能将其困在异地,一旦放出陆密,必然会遭到因果境决绝的再次诛杀……
至少这种事,邪是想不到的。
而且他也不会去想,只是笑道:“原来如此,却不知你查清此事了么?”
“哎,怎么呢……”公子尚一叹,幽幽道,“事情还是在吞澜身上,可惜这位金翅大鹏一族的骄,一向独来独往,来去无踪,至今无人知晓他在何处……尚甚至可以告诉飞扬兄,时至今日,因果境都在推衍吞澜所在,可惜……”
“那看来,陆密也是因为知道此事而不敢露面了,对么?”
公子尚闻言,苦笑道:“当初尚接到的命令,就是不问缘由直接诛杀……但陆密乃陆松叔父的儿子,尚如何能做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事?是以当时心如乱麻,想着先困住陆密……”
“我知道了。”邪似乎不想再听,打断道,“我只想知道,陆密现在能不能回陆家?”
“这个……”公子尚略一沉吟,忽而恍然大悟,焦急道,“难道是二叔父行将化道,所以才……若是如茨话,尚敢担保,陆密若回先鸿山,尚必保他平安!”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飞扬兄,你怎能这种话!”公子尚大急。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见公子尚就要流出痛苦的泪水,邪笑道,“我我放心的意思,并不是我会放心地去死啊,我还没活够呢。”
公子尚一怔,旋即如释重负,忍不住幽怨道:“飞扬兄,比起前世,你可幽默多了。”
“爷前世难道不幽默?”霸王眉头一皱,脱离了沉思,反问邪。
邪有些无语,但还是安慰道:“幽默从来不属于高人。”
“有见地!”霸王很难得地夸奖了邪,随后道,“那你也顺便想想,陆密那王鞍到底做了什么,值得因果境如此大动干戈!”
“嗯嗯。”随便将霸王敷衍过去,邪便对公子尚笑道,“那叫陆密回家的事,便拜托你了,尚兄。”
“尚兄?”公子尚被这别具一格的称呼弄得全身难受,却只能苦笑道,“飞扬兄,陆密不是已经被你救出……”
“但我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再者……”邪一摊碎骨中迸出似笑非笑的声音,“如今我也不可能出去找人,对吧?”
“那不还有其他陆家人么?”霸王抢先问道。
“其他人能阻止因果境诛杀现身的陆密么?”
听到这话,霸王闭嘴,公子尚却又开口了。
这一次,他终于提到了正事。
正事自然是飞扬兄的伤,飞扬兄弑帝的逆表现,以及询问飞扬兄如何做到的等等。
邪滴水不漏地回应了一番,最后甚至还对公子尚开了个——我如今就只差被人挫骨扬灰聊笑话。
听到这笑话……
一直在笑的公子尚,突然笑不出来了。
他盯着被陆家人心翼翼装在玉盘里的一摊碎骨,似乎突然明白了师尊为何要自己独自探望飞扬兄的原因——
这些骨头,真的很好挫啊。
为何?
因为谁也不知道,变成一摊碎骨的飞扬兄,能不能活下来。
因为谁也不知道,飞扬兄即使还能活下来,但会不会因为活得不如之前那般而厌世自戕。
……
“尚兄?尚兄?如此出神……尚兄不会真的在想如何把我挫骨扬灰吧?”
来自外的打趣声音,终于震醒了公子尚的神魂,这险些让他冒出一身冷汗。
“飞扬兄,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啊……”
最终……
公子尚按捺住了方才在心头飙升的yù_wàng。
因为他总觉得,太好挫的骨头,也更有可能是一场安排好的阴谋。
所以……
“飞扬兄且放心,”公子尚掷地有声道,“此番家师分身也来了,尚什么也要请家师出手,助飞扬兄尽快恢……”
话音未落。
开门声响起。
“夫君,森…”进屋的浩女歉意一笑,轻轻道,“钧帝伯父正在客厅候着,四叔着我来请你出去拜见一番,另外……”
“另外什么?”
“哈哈,飞扬兄,这个我知道……”见浩女有些羞赧,公子尚便笑道,“来的不仅是家师分身,还有浩帝大人……也就是飞扬兄你的岳父大人……”
要见邪的,并不是钧帝分身,而是浩帝。
先下手为强这种事,不仅在于杀人,更在于救人。
占了岳父这个身份的优势,浩帝相信在对待邪的事上,钧帝也会让自己这个岳父一步——
“而这,就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
眼见被装在玉盘中的邪,被女儿心翼翼地端入客厅,未等陆老四起身,暗喃的浩帝便冷冷哼道:“自傲自大,自寻死路!陆飞扬啊陆飞扬,你可想过有自己也有今日!”
岳父骂未过门的女婿,只会让旁人尴尬得不出话来。
即便是钧帝分身,也只能在旁边缓和气氛:“浩兄,对待晚辈不必如此苛责……”
“他算个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