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神韶的尸体被装入龙棺,神姬才回过神来,本能地大哭冲向龙棺。
“神姬!”神维拦住神姬,双眼通红道,“不要过去。”
“二哥,放开我,我要看父皇,我要看父皇!”
“父皇只是太困了,想睡一会儿……”
“不,我要过去看一眼父皇,就一眼!”
……
手脚并用的神姬,并不能挣脱神维的阻拦,对这一幕,众人没有任何一丝怀疑——因父亲身死而傻掉的女儿,清醒之后不正该如此么?
一地人跪送龙棺远去,久久无法回神,他们都在回忆神韶成为神皇后,这近两百年的时光,忍不住潸然泪下。
虽说历代神皇都无比优秀,可在众人眼里,智勇双全、富有人情味的神韶,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神皇。
“送陛下!”
一干大臣泣不成声地跪地磕头,直到龙棺彻底在眼前消失。
哭声渐止,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下一任的神皇——神风。
神风闭上通红的神眸,深吸几口气方才睁开,冷冷道:“两件事,审邪天,葬父皇。”
众人下意识点头,漠少聪却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道:“殿下,还有一事,陛下遇害,殿下应该立刻继任,以稳神朝大局!”
此话一出,众人才反应过来,如今这情形,什么都比不上神朝的安稳重要,是以神风继任神皇之位,才是重中之重。
神风却摇摇头:“父皇猝崩,必须给神朝上下一个交代,这才是稳定大局的关键,至于孤继任……”
见神风蹙眉,漠少聪心思一转,仿佛猜到了原委,立即开口道:“殿下,天启神阵只能正常维持一月,若一月后依旧持续,消耗甚巨……”
神风没有听到漠少聪的话,此刻的他,陷入了疑惑之中。
“若父皇无疾而终,祈天时,州运国运立刻加载吾身,如今陡然遇害,变成了缓慢加载,神氏三千年,从未有过此等记载,何其诡异……”
按照他的估计,一个月内,这种缓慢加载只能让他拥有一半的州运国运,而且他还不确定这种诡异的情形,会不会影响到祈天。
“若这种诡异影响不到祈天,一月之后继任神皇无碍,若影响得到,至少要两个月,我才能成为真正的神皇……”
一个月、两个月,成了神风心头的纠结之处。
以他的冷静,本不该如此,因为在一个月前神韶苏醒后,他就做好了再等六年的准备。
可如今神皇之位就在他面前,他却失去了冷静,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此刻就举行祈天大典,立刻继任神皇,成为九州第一人!
“哎,那便一个月后吧。”
神风的苦涩看在众人眼里,却成了不忍在神韶的葬期内继位,却又不得不为了神朝稳定继位的痛苦纠结。
“请殿下放心,这一个月内,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审问邪天!”
只有如此,才能稍稍化解神风的痛苦纠结,所有人如是想,可如何审邪天?谁去审?能不能审出结果?
所有人都没底。
神风静静道:“孤,先亲自审问!”
“殿下,邪天他……”
漠少聪心头一紧,可想起死不瞑目的神韶,对邪天仅剩的一丝情感顿时消失,冷声道:“无论此事有多诡异,邪天刺杀陛下是真,无论结果如何,亦当……”
“我不同意!”武商怒揭面甲,露出长泪纵横的面容,“我去问邪天,我一定要弄明白!”
神风蹙眉叹道:“武商大人,此刻不能意气用事,神朝三千年,从未有神皇遇刺归天,若不查明原委,何以给神朝上下一个交代?”
“殿下,邪天绝对不可能刺杀陛下,如他真心如此,武商愿为陛下陪葬!”武商力争。
“陪葬?”神风自嘲一笑,“武商大人,你的陪葬能换来神朝平稳么?孤知道你与邪天的关系,可你想过没,邪天是父皇为我准备的肱骨之臣!”
武商愣住。
“孤将邪天当成亲生兄弟对待,孤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与邪天分享,孤恨不得打破神朝祖制敕封异姓王,呵呵……”
神风神眸湿润,惨笑吼道:“可被孤如此对待之人,却亲手杀了孤的父皇,你要孤怎么做!怎么做!你有孤痛苦么!”
神风的咆哮,让整个御花园静谧下来,所有人低头沉默。
他们如何看不出,邪天回归这段日子,神风几乎无心国事,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邪天身上。
结果,邪天没有成为神风的肱骨之臣,反倒成了神风的杀父仇人……
就在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的神姬,不由上前迈了一步,小嘴微启,抽泣道:“大哥,父皇他……”
神风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神姬,惨笑挥手道:“二弟三弟,将神姬送到母后那里,好好安慰母后……”
“大哥,大哥……”
失去力气的武商仰面倒在地上,左眸呆滞望天,绝望呢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无论他如何呢喃,神韶已经被装入龙棺,邪天业已被押入神牢,御花园又沉寂了片刻后,神风再次开口。
“诸位大人,将父皇猝崩之事传出去吧。”
四位内阁大臣一惊:“殿下,若传出去,神朝必乱。”
神风摇摇头,冷声道:“神朝没了神皇,这一个月真空期,是九州诛神的最好时机,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此等机会。”
漠少聪等人明白神风的心思,与其让九州诛神让神朝乱,倒不如将此事传开,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