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儿双眼紧紧盯着混在人群里的杀手,那个扮作中年汉子的杀手显然是最有机会第一个动手的,他偷偷伸进背后衣襟里的手已经几乎快摸到那柄淬毒的短刀了。
“后退!后退……”手持枣木棍的伙计虽然察觉出了不对,但依旧只是拦截着人群。
扮作中年汉子的杀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正要抽到而出杀出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一痛,手腕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扣住,明明已经摸到了短刀,却无论如何再无法动弹丝毫。
这个扮作中年汉子的杀手心中大骇,扭头看去的时候,身后一人随便地说道:“好久不见,原来你也来凑热闹,走走走先一起喝杯茶去……”
这一句便是扮作中年汉子的杀手生命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一根细如牛毛的钢针已经插入了他的太阳穴,毫无阻碍地一击入脑。
他连一声都没吭出来,身体便已无力的垂下,死得无声无息。
刚刚在他身边佯装打招呼人的正是梁五。
随手架起杀手的身躯,梁五不显山不露水地拖着这具尸体快速地脱离了人群,嘴边居然还挂着一丝冷笑。
比起玩暗杀来,你们这群澶州王府的废物呢还差得远!
梁五心中冷笑着,忽地嗅了嗅鼻子,辨别出那柄短刀上涂抹的不过是普通的鹤顶红,心中对澶州王府的鄙视更添一层。
这么普通的毒药,让人连尝尝的兴趣都没有!还想偷袭郡主?
与此同时。
某个扮作外地客商的杀手在人群中被人捂住了嘴,一记勾颈拗断了脖子。
某个女扮男装打扮成富态老太太的杀手被人用一柄其薄如纸的刀插入了心脏,用这种刀只要手法够快,拔刀出来的时候甚至人都不会流出血迹。
最惨的是一个扮作乞丐的家伙。他连人群里都还没挤进去,就被几个自称是追逃赌债的人打晕了带走,这是干净利落的生俘,落到对方手里留了活口。
楚嫣儿的脸色已经变了,原有期待着那血流满地混乱不堪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杀手们派出去了,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了纹丝音讯!
不要说去杀徐若瑾,甚至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掀起来。
徐若瑾的马车安安稳稳地进了灵阁,一路周围人的赞美之词依旧不绝。
下晌的阳光丝丝缕缕地撒在大街上,而在灵阁的二层窗旁,梁霄正在自斟自饮着灵阁的美酒,一边听着梁四报回来的消息。
“对方一共十二个人,杀了八个,抓了一个活口。还有三个稍微有点奇怪,我们还没动手,被别人抢先掳了去。”梁四伸手指指窗外,“就在拐过去那个街角,人都塞在那辆马车里。”
“我和他之前有约法三章的,我女人遇袭这件事他没做到,自然要他给个说法。”
梁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望着窗外某辆马车的脸色越发的冷,“灵阁重开之日,必须是他离开京都之时。这一次我不再听任何的理由和借口。”
梁四点头正要退下,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四爷是不是在?我要赶紧见他!”
梁霄忽然笑了,听到她的声音,那张原本冷着的脸渐渐露出一丝笑容来。
声到人到,进了隔间,徐若瑾对着梁霄就是一句:“外面的人很多很热闹,可我来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哪里总有点不对……”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梁霄拉进了怀里。
“澶州王府的人意欲对你不利,已经处理了。自然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梁霄轻轻地环抱着徐若瑾,忽然一笑道:“坐在马车里仍然能体察出外面的危险,越来越像我梁霄的媳妇儿了。谁说生孩子傻三年的?这连三个月没有,就开始露出变回刁蛮婆娘的苗头了?”
说着,一双大手居然又有些不老实起来。
“什么叫像,难道我本来不是你媳妇儿?我怎么就刁蛮了……”徐若瑾一瞪眼,抡起小拳头奋力打向梁霄,“这可是灵阁,不是在家里,别瞎动!”
“这还不是刁蛮婆娘……”梁霄望着轮拳打向自己的徐若瑾摇了摇头,径自把她搂到了窗边,正色道:“看见那辆街角的马车了没有?这个人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徐若瑾注视着街角的马车,眼见着一个眉目若画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而一个和自己纠缠了许久的女人正停在了马车之前。
“那是……夜微澜,还有楚嫣儿?”徐若瑾差点惊呼出声,“他们两个怎么会凑到了一起?”
“我思忖良久,这事你还是需要知道。他们两个在太后寿宴之后就碰过头,夜微澜主动找的楚嫣儿。”
梁霄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道:“尤其是夜微澜,这个人远远不是在人前表现出来的那幅样子,他的野心远远不止做一个普通的太平王爷那么简单,而他马上就是新的涪陵王了!”
涪陵王病逝,夜微澜赖着来了京都,原本是太后寿宴之后便会离开,可却没想到西北雪灾成全了他,让他暂时不能离去。
而这一个空当的时间,其实也给他留下了布置的时间……
因为他知道,皇上是绝对容不得他有太强大的势力的!
可夜微澜不想做个普通的太平王爷,那他想做什么?是澶州王这样的朝堂实权者吗?甚至是他有比这还大的野心?
徐若瑾忽然发现自己虽然一直很不喜欢去想这些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是却悄无声息中却依旧被京都这种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