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听了熙云公主的话,转过身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这是犯了什么癔症?
问谁不好,偏偏要问熙云,原本自己就没有精力处理驸马的事情,却还偏要她来帮着自己劝徐若瑾。
转过身,夜微言看到那楚楚可怜的两个女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他此时能够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毛骨悚然,什么叫撕心裂肺。
夜微言的心很疼。
真的很疼。
他是堂堂大魏一言九鼎的帝王,可此时做事却畏首畏尾,连自己两个妹妹的请求都不能当即回绝,自己还算什么帝王?
徐若瑾就算了,毕竟那可以用先帝的遗诏做搪塞,徐若瑾再如何心中怨怼,也对这一枚挡箭牌无可奈何。
可熙云呢?
熙云的指责,等同于用刀在狠狠的剜他的肉。
让他恨不能朝着一旁的石案撞去一死了之,因为这是自己的妹妹,他连呵护妹妹平安无事的兄长都做不成,还如何成为一名开疆扩土的帝王?
夜微言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到底有没有能力?
熙云公主看到夜微言的自责,虽然长舒了口气,却也心疼自己的哥哥。
她的确是因严弘文一事怪罪夜微言,可她也知道夜微言的难处,可谁让自己想当个默不作声的人,他却偏让自己去劝徐若瑾?
他又不是不知道,严弘文如今就在瑜郡主府养伤治病,却还让自己去劝?这个口她开不了,所以她只能转移话题,把驸马的事情又搬出来。
这可是他最先开的头,与自己无关……
熙云公主偷偷的看着夜微言,也感觉到身旁徐若瑾的满心感慨。
徐若瑾知道熙云公主在这件事情上的为难,所以刚刚与夜微言对峙,她根本就没期望熙云公主能够发表什么意见来支持自己。
可她都能为熙云公主着想,却没想到夜微言还想用熙云公主来做挡箭牌。
这的确让徐若瑾对他的评价更加低劣,可谁让这是皇上?她必须要逼出一个结果来,否则,往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自己还过不过了?
伸手拍拍熙云公主,示意已经领了她的情分,徐若瑾的目光一直没有偏离夜微言,她今儿是豁出去了!
得到徐若瑾的安慰,熙云公主很是惊诧,可惊诧过后,她也立即想到自己兄长的利用。
哀叹一声,熙云公主的嘴唇抿得紧紧,也将目光继续投去了夜微言的身上。
今儿她也豁出去了,皇兄对此事本就应该给个交代,即便驸马有再多的不是,西北救雪灾险些丢了性命难道就不闻不问了?连个表功都没有?
就算没有封赏,什么时候能表露已经回京?徐若瑾和梁霄即便与严弘文有过结,却也接受了对驸马的救助,这件事皇兄总该有个态度才对。
夜微言感觉到两道火辣辣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他在偏殿的青石砖上来回踱步,寻常觉得这地方略微冰冷,可此时却汗如雨下。
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要不然……朕替你去看看她,可行?”
夜微言抛开了严弘文的事情,直接看向徐若瑾,在他的心中,严弘文毕竟是驸马,而徐若瑾乃是梁霄之妻、是朝霞公主的私生女,也是自己的姑表妹,他自然放在首位。
徐若瑾没想到夜微言会出这么个法子,可这也比直接拒绝要好得多……
“可臣妇好歹懂医术……”徐若瑾仍旧坚持了下。
“朕可以带沐阮同去!”夜微言给出许诺,沐阮曾经救过朝霞公主一次,所以也不算是陌生之人,更何况徐若瑾对沐阮无比信任,有沐阮在,她也不会执意坚持。
可夜微言提出这个法子,熙云公主却不干了,“沐神医还要护着驸马呢,驸马至今未醒,他都贴身照料,离不了郡主府!”
“嘶……”夜微言的眉头簇紧,埋怨熙云公主为何这个时候拆自己的台,“驸马的事情,朕自然不会让他白白受苦,朕也需要时间,你不要逼朕!”
“可驸马的确未醒,离不开沐神医,皇兄还是找别人吧,这件事情妹妹不能妥协!”
熙云公主也来了心气,与夜微言对顶起来毫不气馁。
夜微言深吸口气,还想训她几句,徐若瑾立即插话,打断了他们,“只需皇上探望就好,沐阮离不开郡主府,即便没有驸马,他也不能离开!”
最后一句,若有所指,夜微言被噎的焦头烂额,却无法反驳。
沐阮当然离不开,因为除了严弘文之外,云贵人也在郡主府啊,那才是他夜微言的命,是多少个严弘文也比不得的,因为云贵人的肚子里很可能是个龙子啊!
只是这个话,夜微言绝对不能告知熙云公主,否则他就别想能清净的过日子了。
“朕答应你,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一定如实的告知与你,如若真的情况危急……朕,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见到她!”
夜微言做出了许诺,这也是他的底限了!
徐若瑾站起身行了一个躬身大礼,“多谢皇上体恤。”
“其实这也是朕早该做的。”夜微言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苦笑,起码,他给出了事情的解决办法,徐若瑾也答应了。
徐若瑾躬身而起,恢复了寻常淡然的神色,她刚刚之所以行一躬身大礼,并非是多么感激夜微言的大恩大德,而是充满了对夜微言的不屑。
皇上就是皇上,他的心中,其实是在与自己做了一个潜在的交易。
即便两个人都没有把话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