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来之后,十三王爷就发了好几日的脾气。
王爷府的下人见主子心情不好,都不敢轻易往上凑,免得被迁怒。
这时候就需要王府多年的老随从出马了。
“王爷,谁惹您发这么大脾气?”
老随从就是有经验,边问边招呼下人奉茶。
下人们顺势都鱼贯而出,只留下老随从一个人应付。
十三王爷心情十分不爽,乱发了一顿脾气才稍稍舒坦一些。听老随从问,又没好气地提起来。
“还不是梁霄那个臭小子!本王在皇上面前替他说了那么多好话,眼看皇上都准了他七离主将之位,他还摆起谱来了!”
他越说越生气,差点连手里的杯子都要砸了。
“哎王爷!这可是您最喜欢的汝瓷!”
老随从惊呼一声,提醒十三王爷那小小的杯子可价值不菲,摔了就没了。
十三王爷的手一顿,寻思了一会儿还是没舍得松手,忿恨地把杯子放好。
“气死我了!一件顺心事都没有!”
十三王爷说起梁霄就牙根痒痒,恨不得对方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也能问个明白。
“你说梁霄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我真想掰开了好好看看,怎么能糊涂成这样!”
老随从见十三王爷越说越生气,急忙给他倒茶,“王爷您息怒,梁左都督不理解您的良苦用心,以后肯定有吃亏的时候。”
十三王爷咕咚喝了一大口,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闻言白了老随从一眼,“他?别做梦了。这小子脾气犟得很,和他那老爹一样,就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
老随从没有轻易搭话,这话十三王爷说没事,他说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了。
“梁霄啊梁霄,皇上的意思你都敢违背,我看你的翅膀也越来越硬了。七离主将你说拒就拒了,大魏的安危在你眼里岂不成了儿戏一般?”
十三王爷这话想说给梁霄听,但是这些日子都没有他的消息,十三王爷只能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似的发泄不满。
“来人!”十三王爷想起梁霄,当然得问问。
马上就有手下推开门跪在地上,自觉地开始回禀。
“梁左都督仍未有消息,他也没有回过郡主府,到现在仍旧,不知所踪。”
“这几日来往郡主府最多的仍是熙云公主,叙话时间并不长,公主就会回府了。右相夫人曾去过公主府,不过被赶走了。”
“姜中方这几日行事颇为高调,却没有离开府中,只有姜陈氏离府去宫里找过贤妃。”
十三王爷对旁人没有多少兴趣,他的脸色在听到梁霄的消息时就已经阴下来了。
“没用的东西!这都查了多少日了?还敢和老子说不知所踪?”十三王爷怒斥道。
手下立刻叩首,“属下该死。但梁左都督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要无音讯。”
听到这话,十三王爷也觉得有些奇怪。
“敢做不敢当可不是他梁霄的风格,既然都拒了主将,躲起来算什么本事?”
十三王爷气不过,杯子不能摔,只好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那一瞬间的剧痛把十三王爷疼的龇牙咧嘴,差点没憋住就要嗷嚎出声。
“那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手下恭敬地问道。
老随从在一旁看到十三王爷的窘态,默默移开视线只当没看见。
“老子能怎么办?”
十三王爷甩甩手,恶声恶气地喷道。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了主意,“既然梁霄不露面,那老子就去守株待兔!”
说完,还没等手下反应过来,十三王爷拔腿就往外走。
“去郡主府!”
留下这四个字飘荡在空气中,十三王爷头也不回地走了,老随从和手下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徐若瑾的闲散日子还没有过够,就被梁四的通禀打断了兴致。
“郡主,十三王爷往这边来了,约莫再有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
徐若瑾眉头一皱,有些好奇,“十三王爷?他来这里做什么?”
梁四顿了顿,猜测道:“想必是为了朝堂之上的事。”
这么一说,徐若瑾就心里有数了。那日在大殿内发生的事,她也多少有所耳闻。
看来这十三王爷来此,八成也是为了来说服梁霄出征七离的事。
徐若瑾心里有了计较,先是对一旁的方妈妈吩咐道:“妈妈,后院那两位就麻烦您了,让他们都先老实待在自己那,不要随意走动。”十三王爷进门,她也没法子硬撵,否则好似她藏了什么鬼似的,万一十三王爷硬闯,反而暴露了云贵人和严弘文。
那事情可就更热闹了……
方妈妈立刻会意徐若瑾说的乃是云贵人和严弘文二人。
“放心吧郡主,老奴这就去办。”
这种事徐若瑾交给方妈妈才能放心。
云贵人和严弘文就像两颗定时炸弹,放在府里着实不安全,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徐若瑾只能去前厅看住十三王爷。
半晌,十三王爷就风风火火地踏进了郡主府的大门。
早已等候多时的徐若瑾微笑着迎上去请安。
“民妇给十三王爷请安。”
十三王爷看着徐若瑾的脸不禁恍惚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徐若瑾和那人是越来越像了。
“十三王爷?”
徐若瑾见对方莫名发愣,大概猜到他一定是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她也不恼,丝毫没有表现在面上,只是小声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