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皇宫。
早朝刚刚结束,田公公跟着夜微言回到御书房。
田公公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夜微言的脸色,试探着想要开口,但又摸不准皇上的想法。
夜微言没有着急坐下,而是在御书房内来回踱起步来。
田公公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夜微言身后,小步伐地挪动着。
夜微言的神情若有所思,他还在想方才朝堂上听到的消息。
沉思片刻,夜微言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皇家官驿那边今日有消息吗?”
田公公忙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话,暂时没有。”
夜微言本也没想多问,不过田公公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涪陵王最近似乎喜欢寺庙游走。”田公公语带疑惑地说道:“前些时日经常会去庙宇逗留,大概一顿饭的工夫,就会离开。”
“哦?是吗?”夜微言神情也有些意味深长,“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田公公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些都是夜微言派去官驿的人带回来的消息,田公公不过就是一个传话的而已。
夜微言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中。
这事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夜微言怎么想了。
夜微澜的此种做法,既像是欲盖弥彰,又像是谨慎而为。
在夜微言心里,他更倾向于第一种。他不相信夜微澜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等人发现。
但是也有可能是夜微澜猜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着,就故意做的隐秘,为的就是引有心人上钩。
“有发现他在山上与何人相会吗?”夜微言问道。
田公公摇头,“没有。奴才也派人去庙宇里打探过了,和尚们也说有人在那里吃一顿斋饭就走。奴才问了一下样貌,应该就是涪陵王没错,而且就他自己,没有外人。”
夜微言心下了然,眉头却没有舒展,“本来朕还有些不确定,不过现在……呵。”
田公公不解,奇怪地看向夜微言。
“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各个坏节都一定会考虑在内,面面俱到。”夜微言娓娓道来,“所以庙宇和斋饭这等小事根本算不得什么,去那里一定是另有图谋。”
田公公也如此认同,更能听出夜微言的语气有几分冷意。
只是皇上看起来格外不悦,他则不便多话,只站在一旁听候吩咐就是。
夜微言本就有意要寻个理由将夜微澜赶回西北去,但是这些日子夜微澜也不知是不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居然极少出现在夜微言的视野内。
就连平日里的消息也很少有关于夜微澜的。
乍一看,夜微澜好像确实老实了很多,行动也十分低调,官驿整日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传回。
无极反常必为妖,夜微言却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夜微澜这么沉得住气,对夜微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今日朝堂上的传言,最早是由谁传出来的?查到了么?”夜微言暂时将夜微澜的事放在一边,提起了另一件让他十分在意的事。
田公公一开始担心的就是这个,但夜微言没开口,他憋了半天也不好直说。
“回皇上的话,奴才听说,似乎是左相大人……”田公公如实回禀道。
夜微言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又是左相,他还真是不肯安心呢。”
田公公沉默着没有出声。
“依你看,这消息是真是假?”夜微言突然把话题丢给了田公公。
田公公一愣,随后模棱两可地摇摇头,“老奴也不知……”
“消息传的确实是有鼻子有眼,但越是如此,朕越不会在意,恐怕严大人也没这么傻。”夜微言淡淡地说道。
田公公跟着点头,“老奴也这么觉得,而且消息毫无来由,听起来有些刻意了。不过这只是老奴的一点小想法而已。”
夜微言摇了摇头,“不,你说的没错。在这个时候放出严景松的消息,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说完,夜微言没再解释下去,神情也变得有几分严峻。
有人想用严景松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甚至把事情扯到严弘文身上,夜微言自然不会如他的愿。
看来有必要再和梁霄碰一次面了。
夜微言的心中如是想道。
严景松病愈,随时可以出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就连消息相对闭塞的严府都第一时间得了消息。
严夫人听到下人带回消息的一刹那,差点吓得晕过去。
这可是关乎到严府生死存亡的大事,怎么、怎么突然就传出这样的消息?难道严景松是疯了吗?
深藏在严府院内的严景松从紫惜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之时,惊愕的半晌都没缓回神。
作为当事人的严景松,却根本不知道这种子虚乌有的消息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这不是故意想害死他吗?他何时有过要出仕任职的打算?
“老爷,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禀报夫人给您请大夫来看看?”
紫惜见严景松脸色瞬变,惨白得厉害,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这件事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否则一定会出大麻烦的,这是有人要在背后捅刀啊!”
严景松不是开玩笑,他显然是怕极,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紫惜看着严景松的剧烈反应,心中满是不解,但也只能皱着眉头应下来,不再过问。
严景松正准备起身出门,便听到院外一阵犀利的叫嚷声传进:
“严景松!你要出仕为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