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始终一言未发,把自己当成空气似的,从头到尾只有徐若瑾和田公公两人在对话。
送走田公公,徐若瑾应付他也有点累,走到梁霄身边坐下,伸了个懒腰。
梁霄自觉伸手帮徐若瑾按肩,把她舒服地直哼哼。
“一大早可把我累坏了。”
徐若瑾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梁霄早习惯了,这会儿只是看着徐若瑾宠溺的笑。
红杏也在一旁捂嘴笑,这样的郡主才是她熟悉的样子。
“唉……”
徐若瑾好好的突然叹了口气。
红杏纳闷,不解地问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说变变了?
没等徐若瑾回答,梁霄接了一句道:“她是心疼那些果酒。”
红杏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能不心疼吗?那都是我辛苦酿造的,本来是要留着自己喝,结果让田公公这么端进宫去了。”
徐若瑾边痛惜地说着,边伸出双手做了一个端着的动作。
这副滑稽的模样,看的红杏更想笑了。
梁霄的脸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我这去把酒要回来,行了吧?”
徐若瑾一下坐直身体,看向梁霄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行?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这不是丢我的脸吗?”
梁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了一声。
徐若瑾一看知道梁霄是在故意逗她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后悔。
“我的果酒,还有那十几个酒瓶,全都是我的心血。红杏,酒瓶还有没有?”
徐若瑾突然想起这茬,一下来了精神,忙问红杏。
红杏连连点头,“郡主您放心,地窖里还有很多,奴婢特意留下了特别好看的,给田公公拿的都是较普通的花样。”
“那我放心了。”
一听这话,徐若瑾的心总算舒坦一些了,“还是红杏你最懂我了。”
红杏笑的眉眼弯弯,被徐若瑾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红杏很快想到她早想问却没来得及问出口的事。
“郡主,您这酒里是不是没有给皇的呀?”
徐若瑾毫不避讳地点头,“对啊。”
红杏面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我是不想给,难不成只派田公公来说两句好话算完了?我那么好脾气么?”
徐若瑾理直气壮,说得头头是道。
红杏听的迷迷糊糊,但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她只是怕只给田公公和娘娘们酒,会不会让皇找到由头问罪。
既然徐若瑾都这么说,红杏放心了。
与郡主府其乐融融的气氛不同,此时的七离边境,则是另一番情景。
姜方手里拿着士兵刚从大魏带回来的家信。
说是家书,其实和姜陈氏还有姜婷玉没有半点关系,是他在府内的眼线收集的京都各种消息。
这封信姜方已经盼了许久。自从他首战大捷之后,一直期待着皇知道消息之后的反应。
好不容易信来了,姜方迫不及待地展开读起来。
但是越看,姜方脸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神色也变得铁青。
抓着信纸的手也越来越近,似乎愤怒至极地攥起拳头。
“岂有此理!”
姜方突地怒吼一声,狠狠将手的信纸撕了个粉碎。
周围的下人都吓了一跳,跪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还是一旁的师爷眼珠一转,把所有下人都赶出去。然后看了一眼地的碎纸,问姜方道:
“老爷,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这师爷边说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珠,一肚子心眼儿。
这次姜方出征,他也跟着一同来了。姜方把他带在身边也是为了随时出主意。
只是没想到这师爷这么快派了用场。
姜方听了师爷的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火冒三丈。
他一句话都没说,手一抡把桌所有东西都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外面的人已经被师爷吩咐过了,这会儿都装聋作哑,权当没听到,没有人会不识相地冲进来。
师爷知道定然是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姜方不会这么生气。
姜方的气显然还没有发泄完,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看到什么砸什么。
“气死老子了!老子为你平定七离,出生入死,你这么对老子?!狗皇帝!”
姜方越骂越起劲,似乎不说出来浑身不痛快。
师爷被姜方的口不择言吓了一跳,连忙跑到门外去看。
所幸,把守的士兵都去巡逻了,这会儿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师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赶忙退回来冒着生命危险提醒姜方,“老爷!注意您的言辞,小心隔墙有耳!”
但姜方正在气头,根本不屑于此,“我呸!老子是说了他能奈我何?有本事来砍老子的头啊?老子看还有谁能给他带兵打仗!”
姜方说着重重地啐了一口。
看这架势,师爷也知道姜方是受了大气,心疑惑更深。
“老爷您快消消气,和小的说说是怎么回事,信都写什么了?”
姜方嘴硬不肯低头,但其实师爷的几句话他都听进去了,这会儿也有点后怕。
他看着一地狼藉,心越发烦闷。
“信说,皇没有任何封赏,说要等到凯旋时再说。”姜方气愤地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
看着姜方眼像是要喷火一般,师爷也不禁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