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了一双熊猫大黑眼,徐若瑾天刚亮就已经起身了。
春草为她手上的伤涂好了药,徐若瑾看着上面的印迹,问起了红杏,“她怎么样了?”
“伤的不算重,两位妈妈很有分寸,都是皮外伤。”
“我问的是她的心,心里可有怨怼?”徐若瑾沉叹一声,“这一次是苦了她了。”
春草知道自己刚刚误会了,听徐若瑾这么问,倒是笑了,“没有,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挨打挨罚的,根本没有怨怼您不护着她,凤莺这一次罚的狠,倒是让她很兴奋,兴奋的都忘了疼了……”
徐若瑾吐了吐舌头,“这个妮子,心也真够大的。”
“奴婢昨天晚上为她去涂药,她还让奴婢与四奶奶说,她养两天伤,不来碍您的眼,等好了再过来屋中伺候。”
春草见徐若瑾皱了眉,低声道:“奴婢觉得她是想继续盯着凤莺的事。”
徐若瑾微微点头,“吃的用的,她需要什么尽管拿,不用再与我说了。”
“知道了,奴婢省得了。”
徐若瑾坐在那里思忖下,想的也是昨晚的事。
她之所以雷厉风行的来了这么一通狠的,就是要杀给“若霄轩”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瞧瞧,她虽在下人们面前没有端着架子,她虽不介意与丫鬟们欢喜逗闹,但她也不是任人欺辱,她是这个院子里的四奶奶。
至于婆婆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她便不再去猜度。
因为她做的没有错……
洗漱过后,徐若瑾便坐了妆奁台子前等候黄妈妈梳妆。
黄妈妈也早就起了身,进屋来,凑到徐若瑾身边道:“四爷昨夜没回来。”
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似松了口气,徐若瑾觉出自己神色有些不自然,撇嘴道:“没回就没回,您何必与我说。”
“不与您说与谁说?”黄妈妈径自的拿起梳子,“凝香已经离了屋子,去见惠娘了,应该是为凤莺拿早饭。”
徐若瑾点点头,只觉得好似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止住黄妈妈梳头的手,认真问道:
“我应该怎么样安排才对?”对通房的事,她的确不懂。
黄妈妈被问了一怔,随即满脸苦涩,“老奴也不是很懂,不过听说,别府的夫人奶奶们,更乐意安置自己的陪嫁……”
春草听了这话,当即一张脸憋通红,“奴婢不愿,奴婢只愿伺候四奶奶。”
徐若瑾拍拍她,“没往你身上琢磨,我是在想其他人。”
“红杏……”黄妈妈斟酌片刻,也摇了摇头,“老奴觉得她不会有这等心思,小可和杨桃不好说。”
“都顺其自然吧。”
徐若瑾的脑子里蹦出梁霄的模样,“咱们思忖这么多恐怕都没用,还得他自个儿乐意,否则那一张冷脸板起来,能把人冰死。”
黄妈妈看出四奶奶嘴上的怨怼,又重新为她梳起头发来。
尽管梁夫人说了,徐若瑾伤愈之前不用去请安,但她仍旧去了“福雅苑”,而且比平时早了小半个时辰。
梁夫人也已经起了身,刚刚打算用早饭,便听到了丫鬟的通传。
“今儿倒是长记性了。”
梁夫人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方妈妈无奈的微微摇头。
徐若瑾进了门,立即为梁夫人行礼,一脸笑容的走上前,“是若瑾来的晚了,险些没能伺候母亲用饭,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这一双乌黑的眼睛,昨晚委屈着了?”梁夫人一语多意,谁都不知她问的是凤莺的事,还是为梁霄安排通房陪床。
徐若瑾会装糊涂,羞涩中夹着尴尬,“本是想等四爷回来的,可四爷昨晚一夜未归,也不知是去哪儿了,倒是有些担心了。”
梁夫人一怔,她并不知道梁霄彻夜未归。
“行了,说这么多干什么?粥都凉了!”
徐若瑾立即福了福身,开始为梁夫人布置粥菜。
这一早上,梁夫人倒是挑剔不出她有什么错儿,可越是挑不出错儿,她的心里越不舒坦。
用过早饭,徐若瑾还准备为她斟茶,梁夫人不耐的摆摆手,“行了,回去好好管管你的院子,大半夜的吵吵闹闹,丫鬟们还能动手打起来,简直让人笑掉了大牙,你这位四奶奶的脸到底摆去了哪儿?若是再有下一次,第一个罚的就是你!”
徐若瑾丝毫不在意的陪着笑脸,“若瑾知错了,谢母亲饶恕。”
“走吧,看到你便头疼。”
徐若瑾福了福身便告退,梁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倒是憋的气闷不喜。
方妈妈欲言又止,梁夫人余光睹见,不耐道:“自从这个丫头进了府里,您说话也开始犹犹豫豫的不洒脱了。”
“老奴是觉得,四奶奶已经在用心了,她是出身不高,很多事都不懂,可好歹已经是府上的四奶奶,夫人不妨教一教她……”
方妈妈的话不等说完,就被梁夫人打断,“您别说了,她没有为梁家生下儿子之前,我是不会认她的。”
“可将来……”
“梁家若是还有将来,也是老大的媳妇儿掌家,轮不上她这么一个破落户出身的丫头出面,如若……如若没有将来,还有什么可学、可教的?”
梁夫人的脸上浮现的满是忧伤和哀色,方妈妈无话可说,只是她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无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徐若瑾回到院子时,梁霄已经回来了。
看到这个魁梧的男人正在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她心底的那点儿怨怼劲儿也起来了。
虽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