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在田公公念圣旨的时候默默观察着每一个人。
诸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是精彩,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徐若瑾听了圣旨只觉得一头雾水,好端端的皇上为何在这个时候宣旨赐死澶州王世子?
她下意识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梁霄,却正好看到他镇定坚毅的侧脸。
梁霄没有转头,只是轻轻握了握徐若瑾的手指。
徐若瑾安心下来,收回视线,继续听夜微言的下文。
熙云公主和严弘文也同样不明所以。
他们对澶州王世子找人刺杀皇上的事略有耳闻,却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在今日拿出这件事来说。
夜微澜冷着一张面孔,一言不发,好似此事与自己没有半点干系。
但若是硬要说起来,听了这道圣旨最该紧张的人就是夜微澜。
赐死澶州王府,意味着姜婷玉也要跟着倒霉。姜婷玉又是姜中方的独女,只要这一招就可以狠狠打击姜中方。
这下夜微澜彻底明白了夜微言的用意。
夜微言为了对付自己居然铺了这么大的局,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自己,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算计。
夜微澜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错看夜微言。
自负的夜微澜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但很快就暗淡下来。
事到如今,这道圣旨已经没有多大用处,因为姜中方已然失去效用,他是死是活夜微澜都没有兴趣。
十三王爷则对澶州王府的死活一点也不关心,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禁地,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寻找……
圣旨颁布的同时,也传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右相听说这个消息,当即震惊原地,嘴巴更是半天都合不拢,他几乎是跳起来反对。
“此事万万不可!”右相大呼一声,把右相夫人吓了一大跳。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右相夫人忙去给右相倒茶。
右相不耐烦地推开茶杯,背着手在屋内转圈,眉头不展,愁眉苦脸絮叨:“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要赐死澶州王府!”
右相夫人大骇,倒吸了一口凉气,“皇上亲口说的?”
“圣旨都下来了还能有假?”右相急得团团转。
右相夫人吃惊过后,反而不解右相为何如此在意此事,“老爷,澶州王府本就凋零,赐死与否于朝政并无多少影响吧?”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右相正愁找不到出气筒,这下正好训斥右相夫人一顿。
右相夫人没来由挨了一顿训,心情也不好,脸色更是难看。
“你以为就只是赐死澶州王府那么简单吗?”右相意味深长道。
右相夫人没有接话,她算是知道了,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澶州王世子派人刺杀皇上,死不足惜。可是世子妃可是姜婷玉!”右相想想就觉得头疼,“那可是姜中方的独女!”
听到这里,右相夫人一下反应过来,“老爷你的意思是,怕姜中方因此对皇上心生不满?”
“不满?”右相冷哼一声,“这还是好的,万一姜中方恼羞成怒,带兵回京来找皇上要个说法,这麻烦可就大了!”
右相夫人一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追问道:“那老爷您说该怎么办?”
“皇命不可违,如今圣旨已下,姜婷玉恐怕难逃一死。你快去准备,我即刻进宫去见皇上!”右相吩咐着。
“可今日是朝霞公主的葬礼啊!”右相夫人提醒。
右相格外不屑,“什么葬礼不葬礼?那个女人本来就不该……算了,快准备车,别废话了!”
右相夫人不敢拖延,立即按右相说的去做。
右相长吁短叹,心中无数个问题都没有解决,但眼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先进宫去求皇上改变主意,不然后果很严重。
马车准备妥当,右相就直奔皇宫而去。
时间紧急,他根本来不及去找楚震翔商议,就这样,右相风风火火地进了宫。
可是请求觐见的时候,却被拦在了外面。
右相诧异不已,“我有重要的事要立刻启奏皇上!带我去见皇上!”
侍卫事先得了田公公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人进去,此时公事公办,并不给右相让路。
右相气愤不已,甩袖不止,“你们给我让开!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得起么!”
侍卫不为所动,“请右相大人莫要为难小人。小人也是按吩咐办事。”
“吩咐?谁的吩咐?”右相恼怒地斥道。
“自然是咱家的命令,右相大人如此急切不知有何贵干?”一个尖利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右相一听,顿时肩膀一松,抬头看去,果然是田公公来了。
右相来不及去揣摩田公公话里的深意,上前一步急切地招呼道:“你来得正好,快让这些侍卫让开,我要去见皇上!”
他本以为这么说田公公就会让侍卫放行,但田公公一言不发,就连侍卫也是纹丝不动。
右相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田公公你这是何意?”
“右相大人,还请您稍安勿躁,老奴也是奉旨行事,皇上有令,今日谁都不见,您还是请回吧。”
右相目瞪口呆地看着田公公,仍不死心,“田公公,此事非同小可,务必要让我见到皇上才行!不然极有可能铸成大错啊!”
但无论右相怎么嚎,田公公就是面不改色,略有些不耐地看着右相,好言相劝,“右相大人,您还是听老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