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云公主最是了解楚云秀的性子,更知道她若是彻底走出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楚云秀能否适应宫里的生活,熙云公主一直都挂念着。
如今看来,楚云秀至少还与在郡主府时的温婉性子一般,只是变得更加坚强了。
“皇上待我还不错,你们不要多想。”楚云秀笑道。
熙云公主也知道楚云秀这么说是怕她们担心,但她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哪怕对方是皇帝。
“光是赏赐能说明什么?他若是真知道关心你,就该多花点时间在你身上。”
熙云公主说着忍不住提起之前的事,“当初为了你进宫的事,他百般推脱,折腾了多久才到现在的局面?”
楚云秀没有说话。
熙云公主都想着的事,楚云秀怎么会忘记?
但是对楚云秀来说,夜微言犹豫不决的日子,反倒让她看明白了许多事。同时那段时间也是楚云秀过得最舒心的。
熙云公主和皇上之间的感情还没有恢复,她提起皇上来语气难免有些怨怼。
徐若瑾则是在一旁始终一言未发。
她们三人里,若是说起来,大概没有人比徐若瑾的体会更深。
楚云秀瞥了徐若瑾一眼,“梁大将军和梁夫人的事已经定下来了?”
熙云公主轻轻摇头,然后又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皇上,这事即便没有下旨,恐怕转圜的余地也不多了。”
楚云秀抿着嘴没有说话,她与熙云公主是一样的想法。
“我前些日子听宫里的小太监说,七离的事很顺利,用不了多久,梁霄应当就会回来了。”楚云秀斟酌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熙云公主听到这话是从楚云秀口中说出,第一反应就是诧异。她很难想象,看起来不问世事的楚云秀,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楚云秀或许是看出熙云公主的疑惑,好像自嘲似的说道:“只要是在宫里,就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熙云公主的神情有些复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楚云秀。
楚云秀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她显然更关心的是徐若瑾的安危,“皇上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变了很多。”
即使楚云秀的话只能说到这种程度,她也想尽自己所能提醒徐若瑾,“所以你一定要更加谨慎才是。”
从徐若瑾一进门,楚云秀就注意到她身上穿的素雅衣裳,心念一转,便已把徐若瑾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倒不是因为楚云秀有多聪明,而是她在郡主府住了那些日子,对徐若瑾的性子姑且也算是了解。
熙云公主也是眉头一皱,她的感受比另外两人还更深一些。
两道关切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徐若瑾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不在意地笑了笑。
“无妨。”徐若瑾吐出两个字,笑容更深,“他变不变都不关我的事。所有人都可以变,只要我不变,梁霄也不变就行。”
听到徐若瑾俏皮的声音,熙云公主和楚云秀愣了一下,又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们担心什么呢?徐若瑾从来都是最有主意和能耐的那一个。
“今日是那兆国国主第一次露面,这人神秘得很,而且还点名要你参加宫宴,我担心他是另有目的。”楚云秀担忧道。
徐若瑾难得正经了一点,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看不出的灰,“我管他是什么目的?敢惹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吧你。就你这手臂上没有二两肉,还想和人动粗呢?”熙云公主笑着给徐若瑾拆台。
“嘿嘿嘿。”徐若瑾笑了,“我就是打个比方。”
气氛很快就变得轻松下来。
“你们都不用替我担心,到时我躲在角落,不让那国主看见我不得了?”徐若瑾满不在乎道。
熙云公主和楚云秀都无语了,国主点名要见你,你躲起来算怎么回事?
三人都没将那国主太放在心上,再担心也没用,只有到了宫宴才能知晓前因后果。
……
御书房。
右相在堂下站着,显然是一进宫就直奔此处而来。
夜微言神情淡淡地扫了一眼右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右相揣摩了一下皇上的心思,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在跨进御书房之前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皇上终于下定决心要对梁家动手,这对右相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他这段时间的心血也没有白费。
为了防止夜微言改变心意,右相更是早早就进宫来,打算好好在火上添一把柴。
不过夜微言好像并没有要提梁家的意思,打从右相来,就一直在说虞尚云的事。
“皇上,老臣以为,这兆国国主应当是个识时务的,不会、也不敢在大魏造次。”右相徐徐道。
想起家中那整箱的白银,右相的嘴角扯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
夜微言沉思片刻,也跟着点点头,“嗯,朕也是这样以为。”
“皇上,据老臣所知,兆国虽是边陲小国,但却国力丰厚。加之一直以来都受七离照拂,故而情况应当算是不错。”
右相的话说得有些隐晦,但夜微言马上就明白。
兆国有银子,而且还不少。对于国库空虚的大魏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嗯。”夜微言随口应了一声,示意右相自己都知道。
右相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但他此行还有其他目的,不会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走。他要想办法把话题引到梁家身上。
“皇上,老臣听说,兆国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