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自当不知道田公公心中所想,也不知道梁霄已经与皇上有了私下的许诺。
在她这里,她只期望田公公能颁旨慢几天,尽管是来送药,但也不会给他立竿见影的良药,而是炖的很烂很浓的大枣水,补补气血罢了。
这也怪不得她,因为梁霄临走之前什么都没说,而梁霄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一旦失败丢了性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皇帝的许诺也成为泡影,不会兑现。
倒不如由着自己的女人撒泼耍疯,亦或许还有奇迹发生?
梁霄想的很透彻,徐若瑾做的很极致,田公公这位受害者哭天抢地也没了用处。
他也不知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辈子投胎做了太监就算了,遇上这对夫妇之后,无论是针锋相对还是站在同一阵营,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这条命才是贱到底了!
将碗中的汤药喝干,田公公只庆幸这一次没那么苦,让小太监把药碗送了回去,徐若瑾回了小轿之上,吩咐家丁回府。
于统领又不干了,当即道:“既然梁四奶奶已经在此,倒不妨田公公此时就把旨意宣了,我等也好尽快的回京都复命!”
“于统领莫怪我嫌您学识规矩学的太差,皇上赐旨,香案在何处?贡品在何处?梁家不止我一人,难不成旨意是赐给我一人的?将梁夫人放置何处?”
“另外……”徐若瑾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田公公乃是传旨官,他身体虚弱,连下个马车都成了难题,难不成您让他坐着颁旨?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您想置梁家的罪,我看倒不妨先给自己上个请罪的折子,不想与您斤斤计较,您却恬不知耻的戴着官帽丢人,却不知道大魏律都是给何人定的了!”
徐若瑾说罢此话,立即下令,“回府!”
“是。”忠叔在旁朝天宣道:“起轿!”
两旁围观的百姓自动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满心崇敬的目送,更有真心感激的灾民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徐若瑾的离去,让于统领很想借机进城,只是此时百姓们阻拦的心气更硬,没有人再开口,只目不转睛的抬头望着,望着这一队前来宣旨的野蛮统领,似乎他若想下令进城,就在众人的尸体上踩过……
田公公的声音在旁道:“到驿站歇下再议吧。”
于统领心气很不忿,“传旨不可耽搁!”
“难不成你真想闹出点儿流血之事,让皇上降罪?”田公公硬挺着气力道:“你愿走不走,咱家走,你若不服,就回京都去弹劾咱家,咱家等着了!”
田公公的话,让刘三金很是认同。
这个时候没有再进城的必要,当了中间的圆场人,刘主事亲自吩咐转去驿站,这一天也就此告一段落。
徐若瑾回到“若霄轩”便找来了顺哥儿,“把咱们派去堵在城门处的人全部叫回来,一个不留。”
“四奶奶,早就已经撤回来了,那里没有咱们的人。”
顺哥儿对此颇为自豪,“其实也根本就没去,只是有几个起了头说了两句而已,那些喊话的,没有一个是咱们自己人,真的都是百姓……”
徐若瑾对此颇为吃惊。
她刚刚要亲自前去也是怕事情失态,也好出面阻拦,但却没想到,这其中没有自己的人……
“即是如此我便更放心了,这件事去告诉袁县令一声,就说这件事没有我的参与,至于该怎么办都由他来协调,免得又找上门来,说我们为己私利,不顾城内的安全。”
“是,奴才这就去。”顺哥儿领了令,“四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徐若瑾思忖下,看向了春草和忠叔,“我觉得田公公这一次似乎对我们有些纵容和偏颇,另外那位刘主事是什么人?之前对他没有过多的了解,忠叔可知道?”
忠叔摇了摇头,“老奴不知,在京都之时,老爷来往的都是侍郎大人,这等小主事根本不会理睬,所以老奴也没见过他啊。”
忠叔的心里始终挂怀着梁大将军的威势,这一点上,徐若瑾也着实无奈。
因为此时的梁家已经破落凄惨,更有可能全家受罪,所以连下人都在不停的缅怀曾经的荣耀吗?
“这个人要查清楚来历,最好是去问一问姜三夫人,从后门出去,不要让人瞧见,这个时候尽量与姜家保持距离最好,不要连累了他们。”
徐若瑾没有再拦住顺哥儿,让他立即去办这两件事。
顺哥儿离开,他则看向忠叔,压低声音道:“您是懂得宫中宣旨的规矩的,您觉得这件事最晚能拖延到哪一天?”
忠叔吸一口气,竖起两根手指,“即便如四奶奶所说,那位田公公有意包庇,但也最多不够后日,否则所有人的颜面都过不去了。”
徐若瑾微微颔首,忠叔所说与她所想基本一致,因为即便是皇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明显的包庇梁家人。
因为大爷这一次被俘战败,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您觉得,皇上的旨意中,会如何治罪于梁家?”徐若瑾再次问出,忠叔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问题老奴是真的不知道了,终归不会是好事,否则,否则田公公也不至于要亲自的拖延时间了。”
又是与自己的念头不谋而合,徐若瑾反倒没有了慌乱,越发的冷静起来,闭目无奈道:“如果最晚拖延到后日,我也只有最后一个法子了,明晚如若再没消息来,就动手吧!”
“您不会是要……”忠叔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