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一番苦口婆心,可谓是为夜微言迷茫的心路上点了一盏明灯。
他站起身,在太后面前跪地认认真真的磕了一个头,“谢母后教诲,母后这一番话,可谓是让朕茅塞顿开,朕不该心胸狭隘,应有博大胸怀,若想建功立业,便不能自欺欺人,而要脚踏实地的稳扎稳打!”
“你父皇当年能争得一分天下,也是不易,但这么多年,唯有一件事情,是哀家并不认可的。”
太后亲自将夜微言扶起身,更是为他掸了掸膝盖之处的灰尘,“为皇者可以掌控人去做事,但不能一丁点情分都没有,世人皆有一颗渴望的心,真心实意抑或虚情假意,都会分辨得清清楚楚。”
“皇上需要考虑的,不是控制他人,而是要看到旁人看不到的高处,要容纳旁人容不得的苦楚,让百姓过上他们梦寐以求的日子,又有谁会不拥护皇上?真心实意地尊皇上一声万岁?”
“有些过往的事情,即便是心头的结,也不要太过在意,有空去看一看六王爷和十三王爷,那也是皇上的皇叔,皇家血脉可不能只有主干,没有旁枝,皇上清楚了?”
太后此言,让夜微言连连点头,“受教了!”
见夜微言是真心实意的听了进去,太后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得更加欢畅,“董公公,已经不早了,后厨房和有准备了宵夜?端上来,哀家许久没与皇上单独的用过饭了。”
“是!奴才这就去后厨房看看,没有的话也得让他们做,太后您是****想念皇上、惦记皇上,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董公公说笑着,便一路小跑去了后厨房。
夜微言看向太后的目光,充满几分感激,似是心中畅快,笑容也欢快几许。
只是提到六王爷,他又想起那一次六王爷对朝霞公主和徐若瑾入皇族名册事情的强烈反对,“母后,六皇叔为何那么不喜欢皇姑母?您知道吗?”
太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哀家会抽时间找六王妃进宫再聊一聊,皇上就不必挂怀了。”
“劳烦母后了,如今这诺大的皇宫中,也只有您是真心携助儿子的。”
夜微言露出苦笑,想到自己后宫中的那些嫔妃,连连摇头,“有时正真的羡慕梁霄和徐若瑾,他们能那样互相信任,相依相靠,而朕的背后呢?却没有这样一个知己啊!”
“一步一步来。”
太后笑着安抚他,“哀家还没有那么着急抱孙子的,皇上不妨可站稳脚之后再思忖此事,也不必过早给多人留下可以拿捏的把柄。”
夜微言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在澶州王府中,也是灯火通明,没有几人能安心入睡。
澶州王看着楚嫣儿,说起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徐若瑾的确聪明有胆量,本王之前小瞧了她,你也小瞧了她,这一次失败的教训,必须要好好的反省,已经接二连三没能成,下一次绝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之前愿意跟着本王的人,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了。”
楚嫣儿听到澶州王如此评价徐若瑾,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涩和不屑。
她始终不认为徐若瑾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而且澶州王始终对朝霞公主有着姐弟旧情,而徐若瑾又是朝霞公主的亲生女儿。
归根结底,是澶州王自己心软,而不是徐若瑾真有能耐。
只是这些话楚嫣儿不会当众说出来,思忖半晌才道,“王爷说的是,那下一步您又有什么指示?”
“让梁霄赶紧离开京都。”
澶州王皱紧眉头,对此甚是笃定,“他不离开京都,很多事情本王都无法展开手脚,只要他一走,皇上就没有了那么多的依靠,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梁霄远在七离边境,想赶回来都来不及。”
楚嫣儿眉头微皱,“王爷是不是多虑了?梁霄就是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怎能扭转朝堂全局?嫣儿并不认同这个观点。”
“他梁霄的确是一个人,可你也不要忘了,梁大将军之前的气场和威势还在,他梁霄就不是一个人。”
澶州王看向楚嫣儿,“今日兵部侍郎居然站出来偏向徐若瑾说话,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如今吏部和户部也有一部分人被皇上换了差事,春季大考,皇上又会亲自选出一批人来填补空缺,由他亲自培养,这都是不可小观的。”
楚嫣儿抿了抿嘴,没有再开口。
她扪心自问,是不希望梁霄离开京都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楚嫣儿自己也说不明白,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期待,即便梁霄已经对她无情……
可她却并不认为梁霄真的对自己无情,而是情非得已。
亦或许这只是她自己的幻想,可如今,她不指望着幻想过活,还能指望什么?
见楚嫣儿不再说话,澶州王看她道,“这些时日,你在府中闹腾的也够欢了,接二连三的死人,世子就接二连三的往家中拽人,就算本王在外拼出江山,又有何用?你的性子也要改一改,你是个女人,即便有胆谋和头脑,却也要着眼于王府的未来。”
“本王不指望世子能有什么发展,但却指望下一代,你要为本王早早的生出嫡长孙,来继承家业,知道了吗?”
楚嫣儿听到这一番话,直想作呕。
他是最讨厌别人说她只是个女人,难道之前她出谋划策,都是白费的?
女人最大的作用,就是绵延子嗣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