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的斥责,让很多围观的丫鬟婆子们皱了眉头。
可知道她是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又不敢与她顶嘴,只能悉悉索索的在一旁瞧着,更是想看看,那个晕倒的婆子是不是死了?
其中一个丫鬟站了出来,看着红杏道:
“没人想惊扰到郡主休息,可她已经昏过去了,却不知什么原因?这时候应该去找个大夫来,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这话自不用你提醒!”
红杏皱着眉看向她:“都躲的远一点,不要在此围着,等郡主来了瞧见你们这样松松散散的,成什么样子?”
等郡主来了?
难道郡主此时并不在屋中?
合着这位红杏姑娘刚刚说吵到郡主休息,根本在糊弄人的?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还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呀!?
有人捕捉到此话的漏洞,自当是多了一份心思,更多了几分松懈。
合着郡主这么长时间都没露面,是根本不在府里,那还有什么绷着的?装给谁看呀!
一人有这个心思,其他人也逐渐会有这个心思,没人再理睬那个晕倒的婆子,三三两两跑到一边叙起话来,只有少数的几个还站在那里默默的等。
红杏跟了徐若瑾许久,又在沐阮的身边服侍过,也是懂得如何对晕倒的人给予施救。
依照郡主的说法,晕倒后要掐人中,她便对着晕倒婆子的人中狠狠地摁了下去,更是吩咐外面的人快去找个大夫来。
一时之间,院子里不再是清脆鸟儿的叫声,而是一阵熙熙攘攘的人声。
徐若瑾看在眼中,不由得苦笑。
果真是人前一出,背后一出,红杏这丫头也真是多了心眼儿,故意似说漏嘴一般,让这些人觉得自己根本不在院子里,其实反而是个考验。
而那些不动声色的,满面担忧的,让徐若瑾都在心中记下来。
至于那些跑到一旁聊天的,自当是都要送回去的。
这种人留在府里除却吃干饭,就是惹麻烦。
不管是谁送来的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她肯定是一个都不留。
方妈妈看徐若瑾的面色无奈,笑着道:
“您也不必过于忧虑,这也是人之常情,好比您来说,在宫中一副模样,在家中是另外一幅模样,该装的时候总要装一装,只是您心中有尺度罢了。”
看着外边的人,方妈妈道,“有的人怨怼抱怨着过一辈子,却反而越过越不满意,越不痛快,有的人即便是奴才出身,却也能过的有滋有味,这不是命,这都是凭心而争来的。”
“有多大的心胸,才能成就多大的本事……别人是帮不了的。”
“您说得对,也不必对所有人都要求太高,让粗使婆子和丫鬟,做得像红杏和杨桃他们一般细致入微,也是不可能的。”
徐若瑾看着外面道:“那些在旁边聊天的,就都送回去吧!剩下的人您看着安排,刚刚与红杏对顶两句的那个丫鬟,也帮我留意一下。”
“您瞧中她了?”方妈妈微有诧异,“那是姜家少爷送来的。”
“哦?”徐若瑾挑了眉头,“事情倒是有意思了,就不知红杏知道此人是姜必武送来的,会有什么心思呢!”
方妈妈笑笑不再说话,到一旁把留下的丫鬟婆子分了差事,便去院子里处置事儿了。
院子里本来吵吵嚷嚷,乱七八糟,可待方妈妈露了面之后,便都立即安静下来。
规规矩矩的站去原来的位置,俯首垂耳,好似多么规矩乖巧。
只是刚刚的那一番做派,方妈妈早就记在心中,曾在宫中司仪监做教习嬷嬷,怎能是被她们这些人轻易糊弄的?
徐若瑾在窗边看着方妈妈吩咐差事,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专心地看方妈妈处事。
瞧了众人几眼之后,方妈妈便和蔼地训起话来,哪些留下,哪一些做粗使的活计,又有哪一些等候分配,井井有条,没有多一句的废话。
刚刚晕倒的婆子已经醒了过来,知道了是红杏就醒的她,连连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道谢。
红杏长舒了口气,但是第一次将人救醒,那浓浓的荣誉感让她甚是满足。
好歹没白跟了主子这么久?多多少少也能懂些事,做些事了。
若是姜公子哪一日受了伤,是不是自己也能……
呸呸呸!
红杏连忙朝一旁啐了三口,真的是疯了,即便是喜欢人家,也没得想让人家受了伤,让自己救,这都成了什么心思了?
已经歪到了天南海北了!
听到方妈妈分配完差事,有人高兴有人忧,有人满足,有人却满面怨怼,颇有几分服气。
“方妈妈,不知能不能多问一句,等候差使是什么意思?”
一个婆子上前道:“二等和粗使丫鬟婆子都已经定了人选,内宅中除却看护园子和角门的,也没有什么差事了,我之前是在兵部员外郎大人家做事的,管的是院子里的洒扫和花卉,但不是园子里去捡除枯枝烂叶子的。”
“不想去园子里捡粗枝烂叶子,那你就哪儿来的回哪去,郡主府虽然缺人,但是不缺养尊处优的。”
方妈妈仍旧是一副淡笑的样子,只是他语气却没有那么轻巧:
“莫说是员外郎府送来的,就是宫中出来的,到郡主府也一样都是奴婢,认的都只是郡主一位主子,做什么活计就拿多少的月例银子,还要管你是哪儿来的?”
婆子被方妈妈训斥两句,脸色阴沉,却又有些不服。
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