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这话一出,可难倒了酒楼的掌柜。
所有拿手菜都要来一份,这倒不是办不成,但毕竟乃是太阴县主做请,他若真答应了,再惹恼县主和姜大夫人怎么办?
而且梁左都督还要灵阁的酒?这个可是真没有!
不是他不想有,而是他求不到,京都的灵阁已开,每天的酒都会卖得精光,哪轮得上他们这等酒楼用?
那可不是普通的酒作坊,求着酒楼卖他们的酒,而是他们想去求,却根本排不上号啊!
“爷,灵阁的酒精纯无比,世人皆知,小的也很想在酒楼中卖,一杯酒,加上十两银子都有人买,只可惜派了小伙计去连天排队,根本就排不到哇!这可是出了难题了。”
掌柜的满脸无奈,已经皱成了苦瓜相,梁霄反而略有得意,只是他的得意只有徐若瑾瞧得出来,因为他仍旧是那一张冰冷的脸,看不出喜怒,看不出心思,让人无法猜度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若瑾转身看向身边的红杏,吩咐道,“派人去灵阁,让送两坛子酒来,今儿偶遇太阴县主,也正巧聚一聚,要特意告诉顺哥儿,拿最好的酒来。”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红杏说着便转身出了门,姜陈氏醋溜溜的道,“旁人想买一瓮都要花很多银子,郡主张口便是两坛酒,还真是财大气粗呢!”
“四爷已经开口蹭吃蹭喝了,我若是再小气了,岂不是堕了郡主的体面?您还不得臊我一辈子,我才不上这个当。”
徐若瑾说着话,便笑眯眯地走到太阴县主身旁,“两坛酒,您自当要带一坛回府,可不要嫌弃我送的东西俗。”
“喜欢喜欢,灵阁的酒还能不喜欢?原本还想厚颜去郡主府讨要两杯,只是最近郡主府实在忙乱,没敢过去叨扰,今儿我倒是有福气,能尝到郡主所赠的最好的酒,恐怕喝上几杯都不会醉,晚上都会笑醒的。”
太阴县主满面和蔼,逢迎的话说得人心中格外舒坦,姜陈氏撇了撇嘴,“的确是怕臊的慌,佳鼎楼的拿手菜还要全都尝尝,我们可没灵阁那么赚钱的生意……”
“不要乱说。”太阴县主埋怨瞪她一眼,吩咐掌柜的道:“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梁左都督的话么?还不赶紧去准备?”
“是是,小的这就去,刚刚是听到郡主说起了灵阁的酒,所以……”掌柜的讪笑讨好,却也知不能停留,“马上吩咐下去,各位贵人们稍等!”
掌柜的退出门外,立即吩咐酒楼关门,所有的厨子伙计全都伺候着屋中的几位,这倒不是他趋势逢迎,而是他惹不起梁霄啊!
刚刚在门口,他和郡主二人硬将严夫人挤兑的毫无体面,他可是看在眼中,听在耳中。
酒楼的掌柜多数都擅长察言观色,这会儿再看不出那位祖宗不爽,就是彻彻底底的瞎了!
不管是不是灵阁的酒,他的菜可是不敢慢上一拍,若真让这位爷发了火,他的生意也别想做了!
关上雅间的门,屋内顿时清静无音,除却太阴县主和姜陈氏之外,还有一位夫人颜面陌生,年纪四旬左右,徐若瑾没有见过她,而她也在一旁不声不响,似在躲闪什么。
若不是徐若瑾望了过去,她似乎想一直躲藏,找寻个机会先走。
“不知这位是?”徐若瑾主动的问起她的名号和出身,姜陈氏立即看向太阴县主,面色微有不好看。
只是太阴县主却没瞧见,笑着引见道:“这位乃是礼部员外郎洪夫人。”
太阴县主的话音一落,徐若瑾本是笑面盈盈的脸色立即僵冷,礼部员外郎洪夫人?那不就是洪有德的家人?更是当初主动与蒋明霜退婚的人家。
徐若瑾心中耻笑,怪不得她刚刚看到自己时那般畏畏缩缩,想必也心知肚明自己与礼部向来不和,特别是与洪大人不合,所以才想借机离去,生怕自己找麻烦吧!
姜陈氏之前想必已经知道,所以脸色才格外难看,原本热络的场面突然冷下来,太阴县主也觉出几分不对,可当初朝堂之上的争议,太阴县主并不知道,更不知道徐若瑾怨怼礼部的始作俑者是洪有德,那时她还在寺庙未归京都。
见母亲也看向自己,姜陈氏讪笑两声,提了一口气却未说出圆场的话,反倒是让场面更为尴尬。
“还未来京都之前便已听说过洪大人的威名,今日能够见到洪夫人,说是缘分也可行,只是没想到是今时今日在太阴县主宴请时遇见,还真是让我颇为意外了。”
徐若瑾刚刚还觉得梁霄或许做的有些过分,但此时太阴县主宴请,即请了严夫人,又有礼部员外郎夫人作陪,看来姜陈氏还真是另有一心,需要敲打敲打了。
梁霄自当听得懂徐若瑾话中含义,只是他却没有再开口说话,反而沉默下来。
姜陈氏的目光在几人当中徘徊,硬着头皮开了口,“朝堂归朝堂,就算洪大人在朝堂之上对郡主微有反驳,关夫人们什么事?郡主之前瞧着心胸大度,不会因恨生恨、连洪夫人也一并怪罪吧!”
“这话若不是您说的,我定要好生说道说道,怎么着?我就因恨生恨,我何时怪过洪大人?因情因礼你都不该说,还是把嘴闭上吧!”
徐若瑾此时可没什么好心情,对姜陈氏自然也没有寒暄委婉,而是直截了当。
姜陈氏被噎得直瞪眼睛,可她又回不上什么话来。
如今面前的女子已经不是当初中林县的一个小庶女,而是大魏皇族之姓的郡主,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