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说在此处等着他二人吗?怎么去了慈安宫?”夜微言质问,语气更是强硬。
田公公缩了缩脖子,“是瑜郡主惦记着太后的身体,想要先去看一看。”
“可此处这么多大臣都等着,怎么……难道朕的话没有传到?”夜微言不依不饶。
田公公只觉得额头发麻,“是奴才之前说……”
夜微言急迫:“你说了什么?”
“奴才之前说,瑜郡主出了月子也没带小县主给太后请安,所以瑜郡主要求直奔慈安宫,向太后她老人家请罪去了。”
田公公补完这一句,连忙道:“其实瑜郡主也是去向太后诉一诉苦,司徒家族的事情的确惹了郡主很生气,终归是个女眷,皇上也要包容些许。”
看着田公公在给自己使着眼色,夜微言也知道这事儿另有后话,他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那梁霄呢?他怎么没过来?”
田公公连忙道:“梁左都督说,先将瑜郡主和小县主送去慈安宫就来见皇上。”
“孩子也带进来了?”夜微言对此很是惊讶,田公公当即点头,“是啊,因为是从城外直接入宫,并没有把小县主送回郡主府,直接带来了。”
“那今日暂先退朝,朕也先去看一看母后,你们的提议朕会考虑,明日给出答复。”
夜微言找个理由想要离开,他听这些大臣们的嗡嗡嗡已经烦透了!
可是夜微言想走,大臣们却不干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户部侍郎,“老臣可以等!老臣就在这里等!”
“臣也可以等,等候瑜郡主与梁左都督同来,这件事情关乎极大,不单涉及到皇族颜面,更可能让百姓们对皇上印象不佳,若有人在此时利用百姓发动舆论,那可不是小事啊!”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诸位大臣接二连三的站出来要等,夜微言的牙都快被他给咬碎了!
这帮老东西,老东西!
这些时日他的杀伐决断和不容置疑显然是碰触到了他们心中的敏感,所以才联合起来与自己作对!
如若自己在这个时候发飙发泄,恐怕又会被众人质疑自己的能力和耐心,质疑自己包容天下、亲善于民的心胸和情怀。
夜微言也不是之前的青涩之人,与澶州王斗了许多年,他最懂的便是什么叫隐忍、什么是让步。
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夜微言看向田公公,挤出一丝笑容来道:“诸位大臣说的对,这件事情是朕心急了,去告诉梁霄他们,给太后请安过后便来朝堂,诸位大臣都等着他们,今日,朕一定要给做主,天下百姓可都在看着呢!”
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徐若瑾在慈安宫听到田公公的传话时,心里早已经把夜微言给唾骂的渣都不剩!
可面前的乃是太后,是皇上的亲娘,又有云贵人,是怀着皇上孩子的女人,她可谓是一点儿不爽都没法子发泄,只能朝向田公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瑜郡主您这就动弹动弹?”田公公等候在旁,笑着请她起身。
在太后的面前,田公公可不敢对徐若瑾有半点儿不敬,虽然太后看起来和善不计较,可她是最讨厌宫中的奴才欺主的。
在先帝在位时,御膳房的总管不过是欺负了先帝的一个小贵人,按说三宫六院,不知多少女人,可这事儿被太后听到,当即吩咐总管跪在那位贵人面前三天三夜,不给吃喝。
自那以后,宫中的奴才没有敢主子们扎刺儿的,顶多是奴才们之间互相使个绊子、动点儿手脚,对此事,太后倒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听到田公公的问话,徐若瑾并未着急,“不是说给太后请安之后再去么?你急什么?”
田公公愣住,“那、呃,您这不是……”
“你以为请安只是来磕个头就完事儿了?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怎么这都不懂?您还是向皇上告假回去醒醒酒,别因昨晚喝多了酒在这里乱说话。”
徐若瑾貌似随意的指责,田公公可是当即一身冷汗就冒出来了!
以为请安就是磕个头?
伺候多年不懂规矩?
昨晚喝多了乱说话?
虽然瑜郡主短短一句话没多少个字,可指责自己的每一个错儿都是太后最忌讳的啊!
这简直是要自己的命啊!
“太后明鉴,瑜郡主明鉴啊,奴才可没有这个心思,奴才,奴才只是、只是……”田公公说的结结巴巴,自己都解释不清。
太后看到徐若瑾不满意的撇着嘴,她反倒是笑了起来,“寻常哀家这里闷的要命,连皇上送哀家的几只鸟儿都叫的无精打采,可你来了,好似外面的那一颗枯枝树都活了过来,哈哈哈,哀家是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瑜郡主的心性就是这么简单直爽,换做其他人,哪敢这么随意的指责田公公?”董公公在一旁插了话,反而是云贵人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坐着,抿嘴笑笑,只看热闹不插嘴。
梁霄此时也在,他看着田公公问道:“是不是大臣们又不肯走?”
田公公见梁霄答话,当即点头,“梁左都督睿智!”
“皇上也是不容易。”太后长叹一声,“想为哀家办一次大寿,可西北大灾,户部侍郎要求缩减哀家办寿的款银去救灾,其实这也是大德之事,哀家也同意了,是皇上不肯,总觉得那么做对不住哀家。”
太后看向梁霄,“你也劝一劝他,如若哀家能以办寿的款银救助受灾的百姓,那也是为哀家积了福,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