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道:“淼儿,你……你先起来……”

林淼很听话的,林焱这么一说他立刻吸溜着鼻涕起身,在家中他就是个纨绔的存在,万事有父母、兄长扛着,之前林淼一直逼自己坚强些,可现在他实在扛不住了,“大哥,大哥怎么办?父亲死了……,外公和舅舅们都死了……杨家没了……没了……”

“没事的,淼儿,没事的,”林焱艰难的伸出手,拍拍林淼的肩膀,安慰他道:“一切都会没事的,杨家的事波及不到你,你乖乖的不闹事,没人会注意到你。”

林焱想了一下,问道:“对了,杨家被抄家,那我与母亲呢?世昌王府呢?”

林淼抽噎着回答:“母亲被打入奴籍了,至于王府……,父亲没了,王府也就没了吧……”

“我也是被打入奴籍么……咳咳……咳咳咳……”林淼说着,猛地咳嗽起来。

林淼连忙倒杯水递到林焱的面前,边扶着他喝下,边道:“没有没有,大哥,我打听过了,入奴籍的名单里没你的名字。”

林焱喝了水,虚弱的问道:“为什么没我的名字?”

“嗯……”林淼异想天开的道:“许是官员忘了。”

叛国罪这么大的事,户籍官员怎么敢留有漏网之鱼,实在是因为林焱的身份不好下定断,当初是林焱被人追杀,死里逃生才向皇帝告发了黎州案件,虽然被定罪的是与林焱有关的杨家,可林焱毕竟是大功臣啊,户籍官员在处理案件时,想着反正林焱还在昏迷,能不能活还有两说呢,所以压根没提他这人。

林淼不懂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可林焱怎会不知?他对林淼道:“淼儿,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林淼一听,喜出望外的满口答应,“好的好的,我这就叫人准备。”说完林淼就跑出去找人准备膳食了,大哥想吃东西是好事,林淼听说林焱醒来后不吃不喝一整天,以为林焱无法接受父亲与楼雪联合欺骗他的事,想了此残生了,现在看来,林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脆弱。

林淼想的没错,林淼是个坚强的人,最起码现在他必须坚强,林焱逼自己暂时忘掉一切伤害,好好养伤,静心调养,林焱养伤期间,依旧住在大理寺,小半年过去了,林焱的伤也好了大半,可以下床走动,杨家被满门抄斩之事从茶余饭后谈论话题渐渐的被人遗忘。

三月初,天气转暖的时候,林焱写了一封奏折要大理寺转交给皇帝,请求面圣,两天之后宫里的那位就接见了他。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这个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年轻人,心里蛮复杂的,本该对他充满责骂和厌恶,因为他对自己的女儿不好,可真正了解到世昌王府的情况,和这个年轻人的遭遇时,皇帝又觉得他可怜既可悲。在亲生父亲步步迫害的环境下成长为一国栋梁,林焱的路走得异常艰辛。

对于林焱,皇帝采用眼不见为净的政策,所以他故意遗忘林焱在大理寺养伤,现在见到人后,还不等林焱开口,皇帝直接道:“林焱,朕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是,皇上。”林焱不声不响的站在皇帝面前。

皇帝接着道:“朕知道杨家之事与你无关,你是黎州案件的功臣,但朕没有办法容下你。”

林焱没有因皇帝的话感到害怕,大难不死的他已经将生死看得很淡了,“皇上是想要卑职的性命吗?”

“怎么会,”皇帝将自己的意思说明白,“朕只是不希望你待在帝都,林焱,你回黎州吧,朕让你继续任命节度使,你就在地方上待着。”

皇帝自认为这是对林焱最好的结果,却见这个大病初愈的男子三两步的走上前来,砰的一下跪在地上,请求道:“皇上,微臣不想再当什么节度使,什么都不要,希望以此来求您答应微臣一件事。”

皇帝沉默片刻,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微臣的母亲因杨家之事打入奴籍,恳请皇上让微臣的母亲恢复自由之身。”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父爱是假的,爱情也是假的,这些的确是让人痛苦的事,但不是所有的事都让人痛苦,母亲杨氏对自己是掏心肝子的好,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苦,既然有可能为母亲摆脱奴籍,他当然要为之争取!

皇帝神色一暗,“你要朕赦免杨家的人?”

林焱见皇帝面色不虞,连忙磕了几个头,焦急的道:“皇上,我母亲虽然是杨家的人,但她只是个妇道人家,而且……而且她年纪也大了,养尊处优那么多年,经不起折腾,微臣只想好好供养着让他颐养天年,微臣愿意以黎州节度使的官职来换取母亲的自由!皇上……您不想在帝都看见微臣,那微臣就带着母亲走得远远的……”

林焱说了一堆求情的话,可皇帝依然不为所动,他都急红了眼,“皇上,实在……实在不行,你让微臣代替吧,微臣入户奴籍,让微臣代替母亲,皇上,求您了,求您了……”

皇帝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他忌惮杨家,但不痛恨杨家,看着林焱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动容,皇帝喜欢有人情味的人和事,他挥挥袖子,道:“罢了罢了,朕答应你。”

“真的吗?”林焱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朕会亲自为你写份手谕,你拿去户部即可。”

“微臣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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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皇帝手谕的林焱在安寿阮的引领下离开御书房,安寿阮是个有眼色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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