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赞的马车来到宫门口,他领着陆子青下车,向宫门口的公公递了牌子,求见太后。
在等候期间,陆赞恰巧偶遇了从宫里出来的陈远陌,因皇甫慕苏醒,陈远陌以表哥身份前去探望,他看见在宫门口等候的陆赞时,面上一点也不吃惊,像陆赞这种十分看重自己与家族荣誉的大儒,怎么可能任由别人乱安罪名。
刚才在婉仪殿,徐妃幸灾乐祸的告诉陈远陌,陆子青那个贱人就是下药之人,被皇帝赐了毒酒。陈远陌没细问徐妃是怎么做到的,他相信自己的姨母,只要稍微给她点提示,她下手比任何人都狠!只是这回徐妃面临的对象是大学士陆赞,陈远陌心里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就个人而言,陈远陌与大学士府没有任何过节,甚至他心里对陆赞即是敬佩又是感恩,敬佩他的大儒风范,能门生满天下,感恩于他多年前的推荐之信,当初陈远陌因前去南蛮而错过科举乡试,是陆赞自愿为他写推荐信,才得以参加秋闱,若非那封推荐信,陈远陌不可能顺顺利利参加科举,掌控整个吏部。虽然上次闹得不愉快,但成员绝不是随便给人黑脸的人,作为晚辈,他满含笑意的朝陆赞走去,率先打招呼道:“陆大人今儿个也入宫吗?”
虽然陈远陌是揭穿自家孙女非完璧之身的直接原因,但这事情上的确是他们理亏在先,陆赞是个是非分明的人,绝不会在此跟陈远陌甩脸子,“陈大人。”
看着面色凝重的陆赞,又看了看站在陆赞身后的哭红了眼的陆子青,陈远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皇上赐下的那杯毒酒,陆子青没有乖乖喝下。
陈远陌将视线从陆子青身上移开,他轻声道:“陆大人,我刚才从徐妃娘娘那边回来。”
“……”陆赞没有吭声,只是看向陈远陌,倒是想听听他还能说什么。
“八皇子殿下被人下药中毒,状况很不好,刚刚恢复意识,”陈远陌好言相劝道:“陆大人,事关皇子安危,您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以免惹祸上身。”
陆赞挺直了腰板,应声道:“老夫多谢陈大人的劝言,倘若此事是我大学士府的过错,我们应当认下,可若是被人胡乱安上罪名,恕难老夫咽下这口气!”
这时皇宫城内,一嬷嬷来到宫门口,见那嬷嬷的穿着气势,怕是有一定地位的,她来到陆赞他们面前,欠了欠身,道:“是太后娘娘派老奴来的,请陆大人进宫吧。”
陆大人向陈远陌拱手告辞,不再寒暄,由那嬷嬷带路,入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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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午休完后再小祠堂内念了会经,就被告知大学士陆赞有要事求见,太后对这位名满中原的大学士很是尊敬,立刻命人请进宫来。
慈宁宫内,见到太后的陆赞与陆子青表明一切,希望太后做主,彻查此事,陆大学士府不愿就此蒙上不白之冤。
太后的皇孙众多,个个身强体健,唯有皇甫慕是个傻子,再加上她母妃出身低微,连带着太后对他们母子没什么好感,但徐妃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徐家又时皇上夺得皇位的有利支持者,所以太后平日里再怎么看徐妃不顺眼,也没为难过她,多年来相安无事。
可这回徐妃实在太过分了,她的傻儿子能娶京都有名的才女为妻,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傻子非但不珍惜还指使下人毁掉女孩的清白,这种人根本猪狗不如!太后有时候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皇帝放着那个多健康的皇子不管,非要偏心那个傻子,就因为对三皇子之死的愧疚将其转嫁到那傻子身上?这要是放在寻常百姓府,哪怕那傻子是嫡出,最多就是赏口饭吃,哪儿由得他胡闹乱整。
平日里太后可以对皇帝的偏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回不行,这是原则性问题,犯了错就要受惩罚!之前明明说要重重责罚皇甫慕守皇陵,结果一个早朝下来,直接取消婚约了,那傻子什么事都没有,外面风言风语说的很难听,甚至说金陵徐家花重金从皇室手里买下皇甫慕一命,太后听到传闻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皇室高风亮节,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太后不是没问过皇帝,为什么就此饶过皇甫慕,可皇帝不做任何回答,好在大学士府也没有追究此事,太后也就不强.逼着皇帝回答了。
如果那徐妃有眼色,就应该知道现在赶紧压着尾巴做人,别再搞什么有的没的,可结果呢,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功夫,居然让皇上下旨赐死陆子青!太后本来就对徐妃有偏见,现在更是把她想成了祸国殃民的妲己。太后气呼呼的对身边的嬷嬷道:“让徐妃那个贱人和慕儿滚过来见哀家!”
见太后气得不轻,嬷嬷哪儿敢耽搁,立刻领命去请徐妃。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慈宁宫主殿外响起一片嘈杂声,坐在主座上的太后朝着正前方的殿门看去,只见门外浩浩荡荡的一片人,在那片人的前方,一明黄色的身影十分明显,在大楚国境内,能穿明黄色衣裳到处走的人除了还会有谁呢。
太后见状,冷笑道:“哎呦,徐妃的架子还挺大,连皇上都请来撑腰了!”
本想着等徐妃与皇甫慕走进大殿,不管皇帝在不在场,她定要冷嘲热讽一般,可当徐妃真正走进来时,满肚子的嘲讽之话硬是被太后憋在嗓子眼,说不出口了。
徐妃憔悴不堪,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穿着一身素色宫服,额头包着厚厚的纱布,而皇甫慕那边就更绝了,直接躺在榻上被人抬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