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表妹乃是官宦千金,岂容一个管牢狱的牢婆子检视?”顾铭眉头一挑,怒声说道,“若要检视,就让你家夫人亲自出马,否则休想动她一根毫毛!”
拒隐约听说顾铭和张琪仿佛有些私情,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两个人的私事,顾家人若不想丢脸,应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才是,因而方存泰简直不知道顾家那几位长辈为何失心疯了,竟任由顾铭出面。此时此刻听到顾铭竟是逼自己让夫人亲自出面,他当即想都不想地应道:“好,本府就让你们心服口服!来啊,请夫人到后堂!”
眼看顾铭面色铁青地看着凝香起身搀扶了张琪去后堂,而章晟亦是眉头紧皱,他不禁舒了一口气,暗想事情到了这份上,后头验看的又是自家夫人,必然不会让人有做手脚的机会。一时间,他便悄悄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手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堂尚未传出什么消息,外间却突然传来了阵阵喧哗。他立时皱紧了眉头,厉声问道:“何人堂外喧哗?”
“府尹大人,赵王府,赵王府……”那差役跌跌撞撞冲进大堂,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随即方才在方存泰那冷冽的目光注视下,结结巴巴地说道,“一伙凶……凶徒正试图闯进赵王府,而且……而且还动用了火箭!”
此话一出,一时满堂一片哗然,顾铭满脸惊愕,章晟更是倏地站了起来。他甚至顾不得此时此刻案子还未有个结果,心急如焚地就想立时赶回去。至于大堂上的应天府衙林林总总各属官,一个个都露出了焦虑的表情,方存泰更是整个人都懵了。
赵王府被人袭击?赵王府怎么会被人袭击?那自己这当口从赵王府提了人出来,万一那边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全都得算在自己头上?不,就算自己不提人,堂堂天子脚下帝都京畿,竟然出了这样的事,他这应天府尹的乌纱帽已经保不住了!
就在方存泰心乱如麻的当口,后堂却有一个仆妇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见满堂大人物们个个盯着自己,她不禁本能一阵慌张,好一会儿方才讷讷说道:“老爷,夫人仔仔细细验看过,别说张大秀的左肩,就连右肩,连一粒痣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疤痕了!”
“你……你说什么?”
见方存泰那脸色狰狞的样子仿佛要择人而噬,那仆妇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却只能哭丧着脸说道:“老爷,小的句句属实,张大秀身上根本不见什么胎记……”
眼见得下头属官齐齐议论纷纷,方存泰一时间生出了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这所有的证人证据都是自动送到他手底的,而他有意让事情戏剧化一些,因而支使了宋妈妈去顾家门口闹一闹,以使得人驹知,届时自己审起来便可以闹得满城风雨,谁料到最关键的地方竟是成了一出闹剧。正当他挣扎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场面话的时候,突然只听得外头又是一阵喧哗,紧跟着却是一个人悍然闯了进来。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
“方存泰,你竟敢污蔑我女儿,我……我和你拼了!”
见张昌邕三两步冲进了大堂,如同一头暴怒的熊似的往方存泰奔了过去,无论是顾铭还是章晟,一时全都愣在了当场,眼睁睁看着其一拳正中目瞪口呆的方存泰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