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内,太子对我不闻不问,只有月郡主来过一次,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我还是坐在屋中闭目养神,便忍不住进屋搭讪。“你真能治好石棘奴的抽风病?”
我端坐床榻上,依旧双眼轻阖,波澜不惊:“好不好,明天郡主自会分解。”之后便不再言语,只是听息静心,月郡主见状只得走人。
这一天,是说好驯服朱龙的日子。太子宫中驶出两匹马车,分别载着太子石邃、月郡主和我一起赶赴棘奴的游击将军府。棘奴、董伯等人早已等在门口,石宣和石韬两兄弟也一起来了。我暗自摇头,这两兄弟十处打锣九处在,若我一直逗留在邺城,恐怕一辈子也摆脱不了他们。
关于这匹朱龙马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何朱龙马见到驯马者会那么不安烦躁,乱踢乱蹬?而我第一次见朱龙时,却几乎可以摸到马头上去了,西华候府管家吴天伦似乎也不怕朱龙,府里的其他马匹都是仆役们照料,只有这匹朱龙由吴天伦专人负责。难道那匹朱龙有较高智慧,能够区分敌意的驯马者、好意的照料者和我这样的亲近者?这不合常理。据吴天伦回忆,棘奴驯马那天和石宣、石韬两兄弟喝了酒导致发挥失常落马。据说那马见棘奴靠近时也是乱踢乱蹬的,棘奴天生好胜勇猛,硬是翻到马背上,让马驮着跑了几里才被摔下来。如此说,如果棘奴当时不喝酒,极有可能驯服成功,只是那一摔得了抽风病,就再也不敢让他做驯马的活计。今天由我驯马,棘奴就是想帮,太子和他的属下也不会让他出手,全靠我自己。我不仅想起武则天驯马的典故,武则天不在场时让人抽打烈马,她在场时就停止打马,这样形成条件反射,马匹自己就认武后做主人了。我不是武则天没那么大的排场和功夫去建立条件反射,我出手,一炷香的时间必须有结果。
石宣忽然无声息地站到我身边,一贯邪恶高傲的脸庞此刻居然担着一抹忧色,深棕色的眼眸反射出迷离的光线让人看不清:“第一次在独一味酒楼下遇到你,你气息奄奄可眼睛却射出比剑锋还亮的光芒,我的侍卫刀举起时,你眼中的光芒,沾满鲜血的嘴角刹那间露出的微笑,竟让我觉得你似乎很渴望死亡……我杀人如麻,却从未见过谁在临死时有那样的奇异神情。”一丝骇异掠过心头,这石宣洞察力好强,竟然能觉察我当时勾引死神的眼神。
此时他脸上带了些许迷惑:“为何我竟不能当你是9岁小儿,有时反觉得你几十岁一般。每次你做点惊人之举,我都认作你想寻死,好像你是那在刀尖上跳舞之人。你越是这样,我便越想试。你当我真要吃你么。昨日猜石月将你做成美人锅,我竟浑身抖得拔不出剑……若你死了,便再也找不到你那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