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李据****到匋璋的府衙去讨要马车和行李,争吵一次比一次动静大,最后阿拉耶识不得已,派马骝去给皇后雪漫传话,诉说行李被扣,生活不便的苦恼。如阿拉耶识所料,雪漫借故推辞,说自己乃深宫妇人不便插手军政要务,免惹大臣们弹劾。阿拉耶识面上着急,不时对着宫女、黄门发脾气,抱怨这样食物短缺,那样不合口味,自己想要的食材都被匋璋给扣下了。此外,每每对镜发怒,说龙城风霜太大把皮肤吹皲裂了,又嫌弃冬天的皮衣有股动物骚味,洗浴不方便,自己没有香料制作香水;一人独居深宫百无聊赖,没有麻将打发日子,好不难熬。

阿拉耶识烦躁了几日后等来新年,李据和宫人们说服她到龙城逛逛,看看新年的热闹气象。鲜卑人新年习俗有萨满跳大神祈福,有斗牛斗狗的赌局,有耍火龙讨钱的,各色卖艺杂耍、土特产交易、各种鲜卑和华夏小吃,还有琳琅满目的杂货等等,从辰时到未时天天赶大集,直到正月十五结束。阿拉耶识在李据等人的陪同下,坐着雪漫赠送的奢华马车进龙城逛新年市集。她那由锦缎、彩翎和璎珞装饰的马车一出现,立刻引来市集上人群围观,许多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纷纷猜测车中人的身份。按理,像这种华贵的马车只有贵族才用得起,但阿拉耶识因自己身份特殊,出行只带了车夫、李据和一个大宫女;李据是卫国飞龙卫,亡国之人不能在他国操刀佩剑,他此刻就是一介布衣装扮,坐在马车驾辕位置上,除了气度卓然,其余与车夫无异。是以集市上的人都当马车主人是有钱无势的土财主,才敢肆无忌惮地围着马车,有胆大的粗人竟然想上来掀车帘。

“李据,为何止步不前?”

车中传来柔润悦耳的女子声,车外的泼皮听得这**声音,身子都酥了半边,光听声音以如此动人,面容怕不会差。

“只是些看热闹的人阻道,小人这就把马车赶出去。”

“千万别惹事,我们快快离开这里。”阿拉耶识闻言,让李据分开人群冲出去,李据起初碍于身份有所顾忌,只是稍稍使力拉开堵路的人,有些泼皮无赖以为李据胆小好欺负,竟然动手动脚拉扯,有的人趁机往马车这边挤过来。

泼皮中有两个领头的年轻气盛,见这马车虽然精美,扈从却只有李据一人,认定车中人是家财万贯却害怕惹事的富户的美眷,早已按捺不住,竟然趁着李据和旁人推搡之际挨近马车,一把掀开车帘。

“啊——”只听两泼皮发出惊悚震天的怪叫,倒跌屁股坐到地上,神情惊惶可怖,手脚哆嗦,想爬又爬不起来,瞪着马车就像活见鬼,“有怪物……有怪物……”

围堵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李据脸色唰白,一个箭步跳上马车,揪住缰绳,甩动马鞭,马儿受激往前迈步,围堵的人群避让不及,两侧的人被马车刮倒地上,街头立刻响起咒骂和惊喝声。人实在太多,马车行进不畅,有好事者挺身而出,仗着会些车把式来抓马鞴头和李据的马鞭。

“快,拦住马车,里面有怪物!”两个泼皮挤在人群中狼狈万分还忍不住当街高呼。

这下街头人群更是好奇,前方是一处耍把式卖艺的摊子,马车过处将围着摊子的百姓冲垮,激怒了卖艺人。他仗着艺高人胆大,徒手来夺李据的马鞭。李据哪里能让他抓到,鞭子像长了眼睛一样,缠住卖艺任一条腿往空中一抛,重重落下砸在邻近的煎饼摊上,轰隆一声桌凳全毁。这个动静惊的周围百姓惊呼呐喊,四下奔走,整条街道鸡飞狗跳乱哄哄。

早有人报了官,一队京畿卫士杀气腾腾赶到,亮出快刀把李据团团围住。泼皮见官兵来到,顿时脚不抖了,腰也硬了,指着马车对为首官兵报告说他们亲眼所见,青天白日车内有妖物作祟,难怪燕国去年遭了蝗灾。

“荒谬可笑,车中是我主人。我主仆二人初来宝地,想逛逛龙城新年集市接一接地气,谁料这些泼皮见我们车马精美又没家奴跟随,竟然掀开车帘偷看我主人,反而诬陷我主人是妖物!正是岂有此理,请差官明察。”

官差之首是个十夫长,长得精瘦刁滑,他眼珠左右扫了一圈便了然于胸。跟着两泼皮的几个人一身酒气,长得精壮,一看就是混迹街头惹是生非的地痞;李据年龄不大,衣着朴素,身手不错,听口音又是中原河南一带人士,却赶着一辆如此精美奢华的马车招摇过市,十有**是逃难来燕国的世家大族。无权无势还摆阔气,摆明了是头待宰肥羊。甭说这些地痞会找麻烦,自己要是不趁机敲上一笔就对不起自己。

于是十夫长拖腔拿调,对着李据干笑,三角眼却瞟向马车:“京畿重地有妖物作祟,这姑且存疑,但你赶车还把集市都给掀翻了,不知你家主人有何话说?”

“抱歉,实在情非得已。在下愿赔偿各位损失。”李据板着脸回答。

“哦,既如此那便好说。”十夫长冲李据竖起五根手指头,“五千金,给了钱,你们赶车走人。”

“五千金?”李据虎目瞪得铜铃大小,忿然道:“五千金可以把这条街都买下来了,我只是毁了一个煎饼摊子,这位卖艺兄弟也只是擦破点皮,五贯大钱都绰绰有余!”

十夫长马上黑了脸:“怎么说话的?出钱消灾是便宜了你们,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京畿卫匋大人有令,凡是中原华夏人入城,皆须到地方登记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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