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要出宫,褚晖定然相陪,而且声势浩大,南宫典亲自率领羽林卫,商则近身护卫,闵轼及御医院的三个御医,为幻情准备的稳婆全部随行,幻花就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兴国视华国人为子民,一个侍妾的命,也值得帝后出手相救。
若连觉、连清平、还有隐在暗中伺机而动的褚源以为得了偷袭宫中的良机,那她就要敢来偷袭宫中的人有去无回!
虽然队伍庞大,但是因为训练有素,行动极为迅速。当幻花到达质子府,不过是不到半个时辰,但是,这半个时辰对于绿水,却是救命良机。
连清平亲自在质子府门口迎接帝后,他一见到幻花,便上前施礼说道:“是她自己不想活,与我等无关,贵妃娘娘来了,也是枉然。
“她要死,为何等到今天,清平叔叔心狠,本宫早已领教了,就不要找理由为自己辩解搪塞,快些带本宫去见绿水,不然,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月光城。”幻花此时是少有的冷酷。
连清平愣了愣,有些不适应幻花对她的态度。
“本宫不是当年的那个少不更事被你们任意搓圆搓扁的小丫头了,清平叔叔你要识时务才对!”幻花轻蔑望着连清平,手随意一挥,“你自认为可以对付得了皇上的这些羽林卫吗?”
幻花赌连清平不敢放肆,因为即便兴国毁约,华国对兴国发难也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再当下。
果然,连清平退却了,将幻花等人带到绿水的产室内。
绿水的情况十分危险,瘦弱苍白,躺在一个红松木卧榻的上面,身上蒙着白色薄布单。
连觉坐在桌旁,手里托着一盏茶,脸上仍然带着一丝笑,见幻花等人冷着脸进来,便放下茶盏,起身,玩世不恭耸肩,然后施礼:“皇上、贵妃娘娘亲临质子府,连觉真是觉得……”
“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你。”幻花手指向门口,却看着连清平。
连清平对着连觉点点头,连觉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出去了。
幻花扭头,见绿水正幽幽看着她,她几乎不忍心看绿水的眼睛,那眼神充满哀求,又似不甘,还带着几分执着,几分疯狂,令人哀绝。
绿水向她伸出手,她急忙回握,“你别死,别做傻事,别让我后悔,你再坚持一会儿!”
“不了,主子,您来见绿水最后一面,绿水此生无憾了,绿水福薄,无缘再服侍主子,今生能为主子做的,唯有这件事了,我绝不为他生下子嗣,绝对不让绿水的孩子对抗主子。”绿水声若游丝,偏偏如鼓声在幻花耳边轰然回响,真真摧心摧肝。
真相,原来是这样!害绿水难产的竟然是她!可怜的绿水!不,她不能眼睁睁看绿水香消玉殒。
幻花抬手点了绿水穴道,回首闵轼,深深凝视,“不能由着她,你指点她们,看看能不能……要是不行,保住绿水的命。”
闵轼点头,然后对稳婆说道:“看看能否导正胎儿体位,快点。”
连清平急忙说道:“孩子,那是觉儿的孩子,你们不能……”
幻花站起,出了产室,后面跟着连清平。
她不屑望着连清平,“产妇体弱,即便意志强硬,难道清平叔叔号称神医就无计可施吗?还是觉得绿水心向他处,不值得相救?如今,听见要保住大人可不要孩子你就急了,那孩子是你们的骨血,是人命,绿水就不是一条人命吗?”
“妹妹,那孩子与你也是血亲!”连觉冲了过来。
“血亲?”幻花冷笑,“血亲会拘禁自己的亲人?会拿自己亲人的身子养着那个邪物?会拿自己的亲人献祭?”
连觉素来笑面之中冷酷,但在幻花诡异眼眸中竟怯懦了,“妹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对绿水,叔叔与我都尽力了,奈何她秘密服食药物,又使力自行扭转胎位,我们毫无办法啊。”
“那为何不许闵大人相救?”幻花咄咄逼人,“在你们华国皇族眼中,女人就是工具,或祭祀,或生产,或服侍男人,是吗?不知何人生养你们,你们的母亲看你们如此践踏女人会作何感想?”
连觉勃然色变,踏前一步,“你要是安分守己,那些女人……”
褚晖挡在幻花面前,“这里离产室太近,有什么话何必在这里说,质子府难道没有别的会客的厅堂?”
连觉在褚晖高压而轻蔑的目光中,垂下了眼皮,嘿嘿笑了两声,“皇上说的是,皇上、贵妃娘娘,请随在下移步正堂。”
连清平面无表情,道:“在下……”
“清平叔叔刚才袖手旁观,怎么现在就想协助闵轼吗?还是清平叔叔不放心闵轼只救绿水,不救婴儿?”幻花一声冷笑。
幻花抬腿就走,似不在意连清平的去留,连清平却也没有受幻花讥讽影响,留在了产室。
见连清平不走,幻花也没有去正堂,只在产室外的院中一棵树下站立等候。产室内始终没有响起绿水的呼痛声,只见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幻花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你尽力了。”褚晖安慰道。
“她死了也要留在兴国陪我。”幻花哀求看着褚晖。
褚晖冷酷望着连觉,“你可同意?”
“就依皇上、贵妃,绿水生死都留在兴国。”连觉心中,已当绿水已死。
产室的门开了,连清平抱出了一个裹着小被子的婴儿,默默交给连觉,“先天带疾,无药可救,已经去了。”
幻花没有看婴儿,她踉跄着走进产室,绿水的眼睛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