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史力伦说道,“奴才只是考虑得多些。太后娘娘大可以光明正大提出祭祖想法,皇上也没有理由不答应,即便贵妃娘娘失踪一案未结案,太后娘娘想要出宫,皇上也未必会拦阻,到时,太后娘娘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离宫吗?何必要奴才担上罪名呢?”
“哀家是想带你一块出宫。”钟离香叹了口气,“哀家现在身边真的是无人可用了。”
钟离香可怜兮兮看着史力伦,史力伦颇有些招架不住,他咳了几声,道:“太后娘娘大可放心,奴才即便身上有伤,还是有办法乔装改扮,保证别人认不出,奴才会始终陪在太后娘娘身边的。”
史力伦是史云的儿子,钟离香若想要得到涅槃帮的支持,就不能失去史力伦这个纽带。但是,她又想让褚晖背上不孝逐母的罪名,以便日后重新夺权,该怎么办呢?
钟离香沉吟不语,史力伦突然站起凑近了钟离香,“太后娘娘,奴才有一件事事关皇上机密,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说。”钟离香侧过脸,避开了史力伦嘴里呼出的浊热。
“还是在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的事情。”史力伦低声说道,“奴才奉您的懿旨去中宫殿,中宫殿守卫森严,奴才不敢靠得太近。”
“怎么啦?难道那晚有古怪不成?你当时不是说她生了个死胎吗?”钟离香蹙眉,“难道她的孩子不是死胎,也防着哀家不成?”
“孩子是死了,这点应该是确定无疑,但是,奴才看见皇上在皇后娘娘生产之后去了一个地方,藏了一件东西。”史力伦说道。
“什么东西?在哪里?”钟离香隐约猜出了褚晖藏起的东西,但是她不敢说出。
“皇上将一个罐子藏在了御花园的一棵树下。次日又取走,独自出宫,奴才觉得蹊跷,便一路跟踪,一直跟到新月镇,跟到了五莲山的一座寺庙,那的山上有个树洞,洞内别有洞天,皇上将那罐子藏在了那里。”史力伦说道这里,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沮丧。
“皇上走后,奴才去查看,却发现那是一个空罐子。”史力伦悄声说道,“但是,让皇上如此大费周章的一定是非寻常物,定与皇后娘娘生产有关,太后出宫,身边怎么能没人照顾,太后娘娘将皇后娘娘带着,一来显得正式,二来可以牵制叶家,三来可以警告皇上,思还可以探寻皇后娘娘生产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是一举多得吗?”
钟离香的目光在史力伦脸上停了很久,史力伦被她审视目光震慑,心中有些发毛,“奴才觉得宫中力量忙于搜寻奴才,未必会注意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若不想惊动皇上,偷偷带走皇后娘娘也是可能的,若皇上真能放行,奴才混进皇后娘娘队伍里,被发现也免了太后您的嫌疑。”
钟离香目光渐渐多了一丝讥讽笑意,她淡淡说道:“的确是一举多得的好计,可是要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争宠的骄横跋扈的叶家二小姐了,她现在是知道了些利害关系的,她能大着胆子跟哀家作对,就说明她已经懂得为叶家谋划了,眼下,哀家处于劣势,她会心甘情愿跟着哀家出宫吗?到时,不是多了个烫手山芋,仍不想扔,想掌握又太难?”
“她离了皇宫,离了皇上,离了她父兄,她怎么敢跟您作对呢?”史力伦阴阴笑了,“奴才会变着法子让她投向太后娘娘怀抱。”
“好,就依你,你去安排吧,若皇上不准她跟随,你就暗中将她偷运出宫,还有,那个罐子有古怪,你派人去五莲山寺庙,将那罐子带回,交给哀家。”钟离香说道。
“是,那奴才告退了。”史力伦仍经由暗道,回了小祠堂,再乔装出宫。
钟离香阅人无数,史力伦以往沉默驯服,现在见她身边缺人,便放肆起来,对她绝对忠心吗?那褚晖藏匿东西,当时为何不报?此时分明是别有用心。
次日朝会,钟离香盛装临朝,而且,特意请了褚氏皇族中几位德高望重之人,褚晖知道她定有目的。
钟离香未语泪先流,诉说自己对大兴国呕心沥血,却多年与自己的娘家亲人分隔两地,如今朝局稳定,她正想急流勇退,回乡省亲,同时祭奠自己的祖先。
褚晖尚未说话,褚氏皇族那几位便纷纷开口,赞同太后离京省亲祭祖,就连褚演,都似乎松了一口气。
褚晖知道,数月皇帝与太后之间的暗战,让朝中臣子战战兢兢,眼下,太后娘娘主动示弱,皇上就该顺水推舟。
褚晖却知道钟离香离京回落凤镇祭祖的真实目的,褚晖本意不想让钟离香离京,他的本意是将钟离香的势力一点点根除殆尽,让钟离香成为真正不干朝政的宫中太后。
但是,钟离香此举无异于告诉他她决不妥协,她对权力绝对不会放手。
钟离香冠冕堂皇,褚晖若不准,于情于理不和,若用幻花失踪一事阻拦,钟离香会立刻翻脸,大闹朝堂,到时,逼迫母后的大不孝的罪名就会立刻扣到褚晖头上。
钟离香更提出了一个令褚晖难以忍受的要求,那就是要让皇后叶幻情伴驾同行。
钟离香的画外音就是本来她祭祖皇上应该陪同,但褚晖你既然忙于朝政,就让你的妻为你尽孝。
那些皇族这次却不吭声,谁都知道前阵子皇后揭发太后参与贵妃劫持一案,谁敢赞同幻情同行呢,叶檀还在那边看着呢。
钟离香也不在乎大臣、皇族想法,直接看向叶檀,“亲家公,哀家知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