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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烛燃尽,一夜天明。
天蒙蒙亮,又带着一点薄雾朦胧的灰,压抑中透着些许凉意。
星印等少林弟子都相继离开桃花山庄,段如霜、金瑶和金猛也都跟着方均不回了衙门,祈福观礼的人才都依依散了。
星天战自回桃庄后,一直都沉默不语,神情恍惚,殷储一个人为那些伤势较轻或重的人一一探伤,也是累得苦不堪言,但也任劳任怨。
超度礼后,星天战又像是灵魂抽离了身体,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绪一般,他抱着星沫苍月残破的尸体回到了房间,谁也没再打扰,包括星沫初雪。也许是怕星沫初雪过度思念,内心流离失所,所以武月贞把她带到东厢苑,软声细语的说服她任由自己抱着她躺在床上,让她在自己怀中尽情休息,起初她还有些不适,
却没想到,反而在武月贞的怀中安然睡着了,她从未在别人的怀里睡过觉,这种温暖,就是母亲的感觉吗?
忽然之间,她好羡慕皇甫云、皇甫雷那些有娘亲疼爱的孩子。
她知道武月贞是同情和心疼自己,原本这种同情该是让人讨厌的,但……此时此刻,她很需要。
无鱼、香燕、武义德、包括皇甫青天等所有受了伤的人,都得到了医治,该休养的休养,该陪伴的陪伴。
北厢苑中,凤绫罗陷入昏睡之中,一夜过去,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皇甫云不免有些心急。昨日归来,殷储为凤绫罗探伤的时候,凤绫罗身体被蛇毒侵蚀留下来的黑紫色痕迹,被皇甫云看到了,他也注意到了殷储当时的眼神,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殷储太忙
了,皇甫云来不及细细追问,就要给其他人医治去了。
眼下殷储一夜未睡,以他的年纪,自然经不起折腾,超度礼还未结束,就去休息了,皇甫云正等着他醒来去找他询问一番。
大家都散了后,重云才有机会去找武义德,想让他跟自己一同前去阚雪楼,但却早已不见他的身影,常欢告诉他,大概是超度礼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未倾隐了吧。想到这,重云便也不急着去阚雪楼了,先给武义德和未倾隐一点相处的时间,再去告诉她紫魄死亡的真相吧!至少,她晚一点知道,就能多做一点时间的朋友,重云自欺
欺人的想着。每一个时辰,都是无比的漫长,她甚至记得红色朝阳,是何时从那地平线上一点一点泛出光芒的,从抹不开的光晕,再到片片绯红,就像一滴鲜血,缓缓地低溅在天空上
,被碾成伤口的样子。
未倾隐坐在阚雪楼楼顶,面色苍白,双眼空洞,天际苍茫,清冷斑驳,这小小的洛阳何故都望不到尽头了?
秋风吹起她的头发,一众小倌站在楼下,均是担忧的仰头望着她,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埋头议论,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也全然没有听见。
武义德一路上正想着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不知如何面对未倾隐时,便看到小倌们都聚集在阚雪楼门口,一时不解,急忙上前问道:“安满,你们都聚在这干什么呢?”“是你啊武公子!”安满眼中满是担忧,见到武义德后,像是见到救星一般扯住他的衣袖,“有人看到,昨夜倾隐姐坐在楼顶上,以为只是坐一会罢了,可谁成想,今儿个早上,她还在上面呢!想必是坐了一夜,这天又冷,染了风寒就不好了,而且,我们也怕她坠下来,喊了很久她也都跟听不见似的,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好武公子你
来了,你赶快劝劝老板娘吧,她一定听你的。”
武义德不做犹豫,纵身一跃,便飞到了未倾隐身旁。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苍凉,武义德想,她一定已经知道了紫魄死亡的消息。也是啊,百姓们之间早就已经传开了吧,阚雪楼坐落闹市,即便行人只三三两两,消息也不会
闭塞。
而且,自己方才来的路上,就看到一些百姓一边笑谈魔头之死,一边惋惜着为此牺牲的英雄们。“倾隐,我活着回来喝你剩下的秋露白了。”武义德没想到,他千想万想,这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见她毫无反应,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紫魄的事了,我不
知道还能说什么,能让你不这么难过。”
武义德的内心还是很失落的,他竟然还妄想自己在未倾隐心里的位置能超越紫魄。
看她仍旧没有反应,武义德无比心疼,而她面色苍白,衣裳单薄,又坐了一夜,这会儿肯定已经吃不消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倾隐,先下去再说吧!”
感受到手中的冰凉,武义德吓了一跳,不禁皱了皱眉:“你的身子好冰冷!倾隐,你若是再不应话,就别怪我无礼了。”“曾有人为我卜卦,说我命里注定会遇到两个男人,第一个男人邪魅着红衣,是给我第一次重生机会的人,看到希望却得不到爱。”看到武义德不解的表情,未倾隐冲着武义德苦笑一下,“可公子他已经死了,白之宜夺走了他的脸,他还没有看到过,我为他建起的阚雪楼!”说罢,便起身顺着台阶跳了下来,武义德也只好随她一起跳下,跟
着她一起进了卧房。
未倾隐看着那只血粼粼的蝴蝶,就放在桌子上,自从白狐把它送来,她就一直不敢触碰,甚至不敢在这个房间里待着,因为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锋利的刀子。她本以为,紫魄死了,即便自己的心会死,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难过的就要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