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缚困于丝网之中的长蛇,无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粗壮的蛇尾试图崩裂体表紧缠的发丝,但四周若隐若现的光晕接连于虚空,起伏跌宕间却不漏一丝缝隙。
纤细的身影直面于前方,缠裹着长蛇的蓝丝缓缓收缩,一点一点的退出被光晕所笼罩的范围——刹豽苍白的纤指交握,三千蓝丝纠着簌簌银弧倾垂而下,澄澈若天水般明媚的光辉,折敛入暗暝的深渊,丝缕闪烁着清潋。
血金色的眼眸镶嵌着夺魂的妖惑,瑰丽的色彩渲染于眸底,却依旧抹不去刻骨的冷漠与死寂!竖线般的兽瞳凝固着寂寥与阴冷,隐含着穷极之恶的煞气融于平静,销声匿迹。
绝美的容颜带着漠然的神色,飘渺的光晕洒下一层层轻纱,纤尘不染的白衣翻飞,虚幻的迷萦悠扬着神圣的暮光。
“戚兮堕兮矣,时极穷更兮。凛凛风招缚,遂扈皓哉兮。开合阴阳明,去则生死泯。轮回兮方岁,枯荣逢唱兮。”
晦涩难懂的咒文伴随着淡漠的嗓音缓缓吟出,些许的冷漠间更带着不容侵犯的肃穆与凛冽!刹豽抬起头,松开双手并穿越光屏的垂帘,毫无情绪的嗓音幽幽飘出:“开明的使者,宿命的转轮,以光暗之影的烙印为证,开启不朽的逆痕……”
从天而降的九彩光岚宛若斑斓的绸缎,轻盈动人的潋影划过虚无的禁渊,渊远流长般倾泻而下的浩浩清华,万丈空芒交促汇聚,蜿蜒入穹苍的片刻,悠然间洒落梦幻星烁。
被地魁缚所囚困的长蛇,庞大的身躯仿佛被漫天光耀覆盖为明灭的倒影——飘散如羽般倾覆的光影参差而落,当刹豽收回地魁缚的桎梏之时,长蛇那几近透明的躯体开始缩小,直至化为一道流光飞逝,转眼间便没入刹豽的双眸之中。
一丝微弱的猩靡闪逝而过,血金色的眸子略微泛起淡淡的晕痕。水晶色的睫羽轻颤,刹豽再度侧身而转,眉宇间划过凝重之色!
“命运,刚才你到底……做了什么?”
魔伽见刹豽的举动似有怪异,欲言又止的想要询问。而刹豽只是偏侧过头,不咸不淡的道:“死亡,你最好不要问,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若无其事的神情似乎不会变化,一挥手散开扑面而来的热浪——身后宽大而纤透的羽翼振翅欲飞,冷风冽冽的冰寒犹似霜寒腊月的凄苍冻雪,冻骨彻心得直令人心头发颤!
纯净的灵韵氤氲着片片轻羽,晶莹剔透的光泽仿佛凝聚着千岁坚冰的璀璨极光。流光溢彩的如陌纤华静息流转,徐徐渲染开一片金银相辉的无瑕澄净。伴随着身后羽翼微微扇动,宽约两米丈长的光影向两端延伸。
足尖轻垫跃入虚空,刹豽俯身张开金银翅翼向上逆行,疾驰过无痕的黑幕独留弧光潋滟。
……
一路行空纵跃无底万丈深渊,刹豽与魔伽便一前一后地平稳落地——从回轮道出发已经走了许久,在一片固封的昏暗幽深之中,是没有任何时间观念的。刹豽也不知何时才会走到尽头,不过,有一些事情恐怕在所难免了。
前方路途渺渺,似有若无的水雾盈盈袅袅的纠缠着无踪。刹豽隐约察觉到空气的异样,不知不觉中步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雾色,渐行渐远的身影虚盈着幻惑的光蕊,鬓边常开不败的妖冶血颜,无风却自在摇摆。
遥望着苍茫的迷雾萦绕着道路,刹豽前行的脚步也止于此地——三千蓝丝无拘无束肆意纷飞,缕缕银染挑落垂泻于肩头的发丝。澈似秋水般明晰的颜色更显辉华,仿若飞溯高山之巅潺潺自流的银鳞瀑布般,灿烂空灵。
“开明?是你吗?”
苍白而绝美的容颜微微上仰,飞旋盘空的灵雾好似天边云霞般,大片大片的停驻于上空且岿然不动。隐隐约约间,仿佛能透过那层厚实的云屏,描绘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
“命运……你来了……”
隐藏于云雾间的虚影缓缓立起,如虎般巨大而矫健的身躯,透过遮掩的云屏产生了慑人的气场,无形间却又宛如触之不及的幻灭虚迷,高深莫测得直令人琢磨不透。
“开明,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九转莲烬又怎么回落到逆血碑附近?”
刹豽不禁有些急切的开口,炮语连珠般的询问,冷漠而无情的语调甚至没有一点停顿!
被风烟掩盖的影子恍惚了逆光,九个并接的头颅轻轻晃动,隔着灵雾的涌动荡漾开一层层的气浪。与此同时,星星点点的流碎缀着琥珀纤光,翩翩然然的飞逸飘零。
“命运之轮崩塌了,有人擅自扰乱了宿命行进的轨迹,甚至试图想要篡改!那人拥有异常强大的力量,即便我是时空守护兽,依旧无法企及……我的本体堕入应界,最终来到这里化作一片火海。而我的灵魂……被打散成无数碎片,潜藏于回轮道之中……”
聆听着开明兽断断续续的诉说,刹豽神色肃然且眉宇凝皱,血金色的眼眸无形间朦胧着嗜血而妖魅的猩红,额间镶嵌着血琉璃的额冠,妖异的疏影荡漾开一派灼眼的血色。
“简直欺人太甚!什么人居然如此胆大,竟敢打命运之轮的主意!该死的!果然还是我大意了,居然让那些无耻败类有机可趁!”
怒不可遏的神情凭添三分暴戾,倾世绝美的容颜不复往日的淡然与漠渺——此时,竟是带着与之相反的凛冽与残暴,定格于血煞满溢的眸眼中央,野兽般诡谲的瞳孔愈发的纤细竖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