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家的?”薛正了然道。一个降臣家的女儿,如今要嫁给宋国公府的世子,如果没有像样依仗,即便有宋国公府护着,也难免不被那些人嘲讽。
如今爹娘收了她为义女,有表明了立场,即便那些人心里是何种想法,明面儿上怕是一点儿也不敢冒犯的。
“我能见见我的这位妹妹吗?”听完薛夫人的话,薛正便将兰禾泽想成一个娇娇弱弱的小花儿模样的人了,虽然和实际相差的并未有多少差距,至少表面上来看。
虽然他的这位义妹的身世有些可怜,但依着他的了解,他不明白为何洛辰会选择娶一朵似乎是不堪风雨的娇花。
“阿禾每日都会在这个时候来陪我说话,待她来了,你可莫要吓到人家。”薛夫人告诫道。
薛正嘿嘿一笑,道:“知道了。”
不多时,便听得门外婆子传话,说小姐来了,薛夫人忙传了人进来。
兰禾泽一进屋,见屋内竟是有个她没有见过的男子,直直看着自己。兰禾泽忙躲开视线,向薛夫人行礼。
“娘。”轻轻柔柔的嗓音,就如同兰禾泽本人一样。
薛夫人招招手,让兰禾泽往前来。兰禾泽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薛正,瞬间有些犹豫,但随即还是走到薛夫人身旁。
薛夫人拉着兰禾泽的手,笑盈盈的说道:“阿禾,这位是你的大哥,薛正。正儿,见过你妹妹。”
薛正微笑着向前一步,对兰禾泽抱拳施礼道:“薛正见过妹妹。”
兰禾泽在听得对方就是一直没有露过面的义兄,也是一愣。想到方才误以为对方是个不懂礼数的登徒子,兰禾泽脸颊不由得发热。
“阿禾见过兄长。”兰禾泽微微俯身还礼。
薛夫人见两人相互行礼拜见过之后,抱怨着:“阿禾,你这个大哥从小就爱乱跑,说要去闯荡江湖,一去就是几年不回。这次也是听到国公世子要成亲的消息,才肯回京的,不然你们兄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薛正见薛夫人依旧耿耿于怀的抱怨,也只能是无奈的且讨好的向她讪讪笑着。
兰禾泽早早听过,说她的这位大哥是宋国公收的唯一的一个徒弟,因为喜欢闯荡江湖,几年前不辞而别,好几年都没有音讯。若不是宋国公派人打听,得了消息告诉义父义母,怕这个家早就乱了。
想到这里,兰禾泽对薛正的印象便不怎么好了。任性妄为,却是惹了义父义母担心,着实不孝。兰禾泽这般想着,面上自然变得淡淡。
习惯了江湖,一开始薛正忘了顾及,在兰禾泽一进屋,便盯着打量。结果……
想到兰禾泽当时眼中的神色,薛正心里倒是有些明白了。这位的内里怕是并不似外在这般娇弱,也难怪洛辰会同意这门婚事。
再看她的表情,看来自己的这位妹妹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呢!薛正有些道不明的失落。
他才不承认在看到这位娇娇弱弱的妹妹的时候,他心里身为大哥的责任感像是涌泉一般的冒出来的事情呢!
说了一会儿话,心疼儿子的薛夫人将薛正赶去休息了。
“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你这个大哥自小就喜欢习武,还跑去拜了宋国公为师,不成想宋国公还就真的收了他了。原本以为这个孩子,即便是不喜欢读书,从戎立功也是好的。只是不想,他竟然会跑去混江湖。江湖是什么为娘的不懂,只觉得好好的孩子,四处浪荡算什么能耐?所以便压着他。没想倒那个臭小子竟然敢偷偷的跑了,当时真的是吓死我了。虽说他这些年没有往家里写过一封信,但是他心里明白着呢!有宋国公在,我们定然会知道他的消息。如今啊!我也不求什么了,无论是朝堂还是那个什么江湖,只要守着初心,匡扶正义,又有何不可?”
说道这里,薛夫人微微一笑。“孩子都是父母的债,可孩子总要长大,总要离开,为娘的拦不住,那就替他们守着这个家,让他们累的时候能够有地方回来,哪怕是回来坐一坐,缓口气儿。”
“阿禾,再过几天,你也要嫁为人妇,再来便是为人母,虽然大多女子不能同男人那般出入朝堂,征战沙场,可你要知道,守住一个家也并不比朝堂、沙场简单。”
薛夫人拉着兰禾泽的手,继续道:“宋国公一家比起其他府上,是再简单不过了。而且他们一家为人和善,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可是你要记得,嫁进宋国公府之后,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便是宋国公府。宋国公府自上到下都是烈性,国公府有国公府的脸面,若是遇到不长眼的,你也不必客气,自有国公府担着。”
兰禾泽听着,而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心知薛夫人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她好,知道她的性子从而为她担心。
然而她从话间也了解到,自己的这位大哥也许并不是真的有意不管不顾。
“周制,限男女之岁,定婚姻之时,亲迎于户。六礼之仪始备。”所谓“六礼”者,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日,京城之内,从丞相府到宋国公府的街道上围满了想要看热闹的人群。临街的酒楼更是借机将楼上视野最佳的位置变成了敛财的地儿,即便是如此,那些位置也是被订满了。
兰禾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被喜娘盖上了红盖头。薛正作为长兄,背着她,将她送进了前来迎娶的花轿之中。
“起轿!”
兰禾泽的身体随着轿身晃动了,她小手紧紧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