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的小舅并未让他“再等两天”,实际上只让他等了一天,第二天就把他重新制作的抄手皮给王勃送了些样品过来。王勃当即叫人包了十几个煮了一碗,才入口了一个,王勃就忍不住大声叫好。
“好!就是要的这个味道!这爽滑,这细嫩,比张大娘的抄手皮都还要好吃!小舅,你真行!从明天开始,张大娘那里我就把她推了,从今以后,水面和抄手皮就由你来给米粉店供货吧。”
王勃的肯定和赞许让曾凡嵩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用手抠了抠光光的脑门,憨厚的笑着道:“还是你说得不错,勃儿。昨天一回家,我就做了几个对比试验,使用了不同的鸡蛋配比,扑面的时候又特意增加了些淀粉。昨晚我自己煮了几碗尝了下,好像是要好吃一些。”
“小舅,我给你出个主意:除了我这里,你还可以去农贸市场上写个小摊子,学张大娘和单大娘一样卖水面和抄手皮。你的东西比她们的好,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积累人气,不愁没有生意。对了,你还可以在摊子上挂个招牌,上面就写:‘曾嫂米粉’特供的水面和抄手皮!我保证不出半月,就能让你的生意火起来!”
搞其他买卖,王勃没什么经验,不敢乱指点,但是搞跟小吃相关的东西,以“曾嫂米粉”目前在四方的地位,让小舅沾沾自己的光,搭个便车赚到钱,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至于在这过程中被他这个“馊主意”殃及的前供货商张大娘和单大娘,王勃就只有在心头对两人说句“爱莫能助”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况是前世把他像自己孩子一样看待的小舅。而且优胜劣汰,市场竞争就这么残酷,丝毫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什么同情心就更不消说了。
曾凡嵩的眼睛一亮,觉得外甥的这主意不错,但是他这辈子都在田里种地,从没做过生意,对于走出农田出来闯荡始终有种畏惧感。而且,他还面临一个很实际的问题,那就是每天给店里供货这件事就消耗了他大量的时间,要是还出来摆摊,那家里的几亩地谁去种?何况现在的他还种着王勃家的几亩地呢。
曾凡嵩把实际的困难给王勃摆了摆(讲了讲),王勃还以为是啥子大不了的事让小舅瞻前顾后,原来是自己的小舅舍不得田里的那几亩地。他当即就说道:
“舅舅,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种一年的地能够赚多少钱?一年除干打尽,算上能得到的粮食,能落下三千块钱不?”
曾凡嵩想了想,摇头。“有点悬火(悬乎)。”
当农民种田其实落不到什么现钱,有的只是粮食。想要得到钱,就只有卖粮食,或者搞点经济作物,比如种菜。但是以建国后国家重工抑农,压制农民补贴工人的政策,或者叫国策,粮食价格长期处于一种极其低廉的水平,加上不菲的农业税,当农民真的是要好苦有好苦。这也是为什么长期以来农民都极其羡慕居民的根本原因。
只有再过几年,等农业税取消,农民没有了“上粮”的压力,开始选择更多的种植经济作物,农民的日子才会慢慢的有所好转。
但是总体上而言,在家务农,除非搞“土地兼并”进行大规模工厂化种植,否则像小舅这种传统农民一家两三亩,三五田的小作坊经营,始终比不上外出打工或者做个什么小买卖。
“那好,小舅,我就算你一年可以种出三千块钱的粮食和蔬菜出来,一年365天,你一天才挣多少钱?八块二毛,十块钱都不到!而现在,光是你每天给我提供水面和抄手皮子,你赚的都不止八块二,两个,甚至三个八块二都有了!如果你能去农贸市场写个铺子,一旦生意走上正轨,一天又是两三个八块二进账了。你说说,这能不比你种田安逸和舒服?你伺候田里的那几亩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未老先衰不说,钱又看不到啥子!何必嘛!你现在可以问一下我老汉儿,看他还愿不愿意回家去种田!”王勃继续给曾凡嵩算账,分析弃农经商的好处。
曾凡嵩还没最后下定决心,站在一边听两舅甥摆谈的钟晓敏早已被王勃口中的那几个“八块二”刺激得心跳加快,双目泛红,忍不住用手一敲丈夫的脑袋,道:
“曾凡嵩,你个榆木脑壳,就听勃儿的!挖泥巴有啥子挖头嘛!你挖了一辈子的泥巴,也没见你挖个金娃娃出来!”
王勃的老汉儿王吉昌也在旁听两人的聊天,他听继子提到了自己,就插话道:“种田?现在打死我也不切种!泥巴里头有黄金老子也不想切挖!挖了一辈子,挖伤了!”
王勃绝对相信这是他老汉儿的肺腑之言!
王勃见小舅似乎还有些犹豫,也不想过于逼迫,让当了一辈子农民的小舅一下子转变观念也太快了点。等他给自己当两天供货商,尝到了甜头,他自然而然就会改变观念的。
小舅老实,但并不迂腐。
曾凡嵩回家后,没过两天,就又进城来找王勃,扭扭妮妮的说他考虑了两天,决定听从外甥的建议,去农贸市场写个铺子,开始卖水面和抄手皮。
让曾凡嵩下定决心的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当然是直接的经济利益。两天的供货商一当下来,曾凡嵩震惊的发现除了本钱,他的纯利润竟然超过了二十块钱!一天二十,一个月就是六百!一年下来就是七千二!这直接把他,小舅母钟晓敏以及外婆给震得张目结舌,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