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可以文抄上揭发一些弊案,由此鼓动那些学子,要求公开察事厅的行事。相信有许多人乐见其成”
温哲补充道。
“这样恐怕收效有限啊,毕竟厅下是陛下的受命,。要是最后那位出来平息。”
薛景仙迟疑道。
“大善,既然御使有监察百官之责,察事厅等亦为朝廷之属,享受国家的供养和待遇,也不能置身朝事外,顺带的,另请言官长驻察事厅,五坊,诸厩宫外营生,以近纠察之,让这些好事的言官们,去和太监们扯皮,。最后只要能成事一两宗,就够那些公公们头痛的了”
崔光远却表示出赞成之意。
“只是这样就与那些人对上了。”
薛景仙仍有疑虑
“不符合大人。”
“你还不明白么,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对上了。只是出于天子控御权衡的打算,不会让哪一边特别坐大而已。”
崔光远冷笑了起来。
“那就这样把。”
我最后拍板。
送走薛景仙他们,就看见前院里车马丛丛,香风习习,一群女人正搀扶这下车来,为首正是如春风和熙的阿蛮,其他或明艳爽朗,或娇研可人、或跳脱俏丽,原来是我的后宫军团回来了。
今天似乎是她们难得集体活动的日子,因此出门的时候,都要打扮的满头珠翠,更要按照进宫十二单、八单、六单的规格,一重重穿上各种绣贴着金花、银缎、长生树、合欢、锦鸡、孔雀、麒麟、青鸟、黄鹂之类纹饰的天青罗、瑰紫绫等相应品级礼服。
美好的身材都被宽大裙裳、半臂、围帛、飘带等饰物层层叠叠的遮掩起来,只留出胸口的一大片。金花银钿束具起来的青丝,丝丝缕缕垂及明绣的裹胸。裙摆袖边上用螺瑁珠贝细碎小饰物缀成的多彩图案,搭配着臂环颈圈、腰束胸襟上的环佩珠玉叮当。
云鬓盛妆,银彩贴红,看起来相当的养眼和显目,与平时素面朝天的天然美丽,又是另一种华装盛彩,雍雅大气的古典审美,手上还柃了什么的小物件,却多了几分后世时尚的味道。
我家那些女人出场的社交活动,同时也是我家门下的新产品和概念,顺带展示或者送人的机会,比如一个真皮手包,一个链子,都会引起一阵追随的风潮,其中按比例抽取的代言费,就成了那些女人的私房。当然不指望她们靠这个赚钱,只是增加一些类似自食其力的情趣而已。对这些精美手工和闪亮装饰小零碎的免疫力,一千多年前的女人和一千多年多年后的女人,就如老是在奇幻频频出现的巨龙一样,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今天好像轮到你了把。”
我咬着耳珠,捧住她的俏脸儿,在一片或羞涩或赫然的表情和眼色中,品尝个够,又伸进宽大的礼服探了两把才放过。
“告诉她们,不准换衣裙,等会就这么来见我好了。”
“今儿家里有桩好事儿。”
阿蛮脸红红的,声音却还是那么如饮甘泉的动听,柔美的声线让人就算满肚子火气,都顷刻化为乌有。
“回来时耽搁了下。”
“主要是素惜被双全老人留去了多说了会话。”
“钟绍京找你做什么。”
我奇怪的看了满脸通红的林素惜一眼,心里却反转起来。
钟绍京被称为双全老人,因为他年纪比太上皇还大,是历侍四朝的眷臣加老臣,却依旧健硕爽毅,天恩不减,丁口圆满兴盛,因此也被太上赐字“福寿绵延”堪称福寿双全的典故,若是家中有好事,能请到他出席,那也是天大的面子,不过在长安城中,有这资格和身份的人,已经不多了。再加上年纪毕竟大了,也就陪陪上皇,连待客都基本谢绝了,这么会突然想起留人待客。
“他说我很象一个故人。想收在膝下”
林素惜一反典静如水的常态,被我看的有些有些揣揣的轻声说。
“故人。”
我顿时想起一个传闻,据说某次入宫觐见的时候,作为太上硕果仅存的四朝老臣钟绍京,难得盯了她看了半天,才说“太像了。”,又问了她是刘幽求的外孙女,才道“果然如此。”
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关于这位四朝老臣的一个典故,
作为当世仅存,唯一一个历数朝而善终的老臣,出身三国魏国太傅、著名书法家钟繇的第17代世孙的书法名门的钟绍京,其实大多数时候相当的低调内敛独善其身,只是当时他正当英年文采风华,也曾经仰慕过上官昭仪,并成为上官婉儿的外宅的座上宾,期间找人偷偷摹了一副上官婉儿的画像,日夜挂在家里欣赏,被传为一时笑谈。这也是他一生中少有的fēng_liú逸事。
与被示为禁忌的武则天不同,出身名门,命运坎坷,经历如传奇一般波澜起伏的上官婉儿,也是大唐许多女子的偶像和目标,甚至连太上皇的臣子中,也不乏为她写词作序感叹伤怀的。而上官婉儿正是太上夺宫之变时,派心腹刘幽求亲手处死的,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内幕。
“主上。”
绉老头不声不响的走到我身边,
“新任的京兆府萧府尹,在门下约见。”
我哦的一声,嘱咐。
自从王缙离任后的,京兆府内部的混乱和府尹职位的空缺之争,终于告一段落,皇帝陛下再次乾坤独断,指定由刑部侍郎萧华兼领京兆府。
萧华,字允明,乃是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