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长久安定计,所以我就算回朝。也注定只能是短暂的过客……”
“还是当初那句话,”
我最后如是说道
“要是谁不想跟着您走,那就让他们跟我走好了,”
“明白了……”
小白有些黯淡的语调和表情,让我感觉到,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以这种散漫不拘的形式,进行交流和回见了。
下一刻,恐怕就是冰冷而宏伟,人心叵测的朝堂之上,或是关山万里。险阻重重的文书飞信之间。
“去拜碣上皇。南内恐然时日无几……”
他突然开口道。
“上皇尝有言,容若可大用,除了大位,皆可酌恩给之啊”
“所以?”
“拟晋西平郡王。增羽葆鼓吹班剑甲仗怎么样……”
“不大好。好歹是哥舒老帅用过的……”
“攻灭敌国的大功。非如此不足以酬啊……”
“能不能打个商量,折半什么的……”
“……”
我难得看到这位一本正经的天下至尊,露出一个囧类的表情。
会面结束走出来之后。高高宫墙的灯火阴影斑驳中,一名内侍打扮的人,混入我的身边。
“候命在大内陶光园的是左羽林军,拱卫重光门外的是右神武军,……”
“东都行司的五府卫率健儿,正聚拢在阖闾门内的西隔城……”
“东天津桥的积善坊,中天津桥的道德坊,以及断潭附近的人马,属于汴宋军和漕军十营的序列……”
“新调入城南西苑六厩,属于新恢复起来的洛都旷骑,大抵有三营人马,……”
“zuoyou监门卫都在zuoyou掖门,聚集散班、勋、策、翎子弟。”
“此外含嘉仓城和东夹城内,新调入大批的火器和大械……”
“这么说万一有事,就打算将洛水以南的城坊,都彻底放弃了么……”
我微微摇摇头,又问道
“郑、怀、汝、陕的守捉兵呢……”
“尚未有聚集的迹象,倒是近畿的新安、寿安、河阳诸县的团结兵,正在秋训……”
“此外城南的右领军卫、右骁卫、左武卫各营,已经保证他们在天明之前,不会有所动作……”
“明白了,让谷水和洛水上的车船,退到黄河干道的柏崖仓去……”
“另外传令鲁阳关和方城山,让山(南)东(道)兵和荆南水师,就地解散各自返回驻地去……”
做一个合格的权臣,就是麻烦,连例行的觐见天子,都要准备筹划再三,好在基本没有用到的机会。
zuoyou龙武统军,从二品太子少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丽正殿大学士,上柱国,太尉,大司空,两太一老同身,算是开过以来,破天荒的先例了。
对,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而不是通常的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大相。
既不是节度使加检校省台的使相,也不是诸仆射,zuoyou丞的宰臣之属,或是六部九寺本职,加参知政事的宰辅官;更非加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诸班相公所比,或是比同相公,却没有实权形同退休荣养的三孤三少以及勋臣、散官的头品次品。
而是与中书令和门下侍中,这两省首长比肩的,理论上独断内外的头班大相。
再加上身兼内枢密使,文武两班大权一肩挑,人臣之极至,只有开国初极个别的勋臣之首,才出现过的荣勋。
其他就一般了,分别追赠三代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从二品特进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嫡长子荫银青光禄大夫、云麾将军,余子荫太中大夫、中大夫、中散大夫、朝仪大夫各六人,游骑、游击将军各四人,zuoyou夫人并诸幐妾各进一品,赐女官衔二十五。
北苑园林一所,龙首山别庄一处,渭南田庄二十倾。
加赐宫帛一万,绢丝十万,大小绫罗二十五万,金玉赏玩十车,珍珠十斛,御览书宝二十册,经史子集并大小藏六万卷,……其余起居器具冠带食用药材等赐物数不胜数。
散进从二品镇军大将军。岭西大都护,增食邑四万户,实受一万户;增爵凉国公,令食岭西;增光海郡公,令食南海诸邑。
当然对我来说其他都是虚的,最关键的是令食岭西和令食南海这两条,为了将诏书上原本岭西和南海,后面多出来的几个字,我没少煞费苦心,因为这也可以说是子孙经营万代的根本法统和大义。
当然对于我个人的私心。朝堂中其实并不缺少明白人。或者说他们不在乎也不愿意去理会,其中所代表的的含义和价值,只要能将我身后的影响力打发的远远,给他们让出足够的竞争空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身后的政治遗产和继承权将一分作三。既留在京师继承赢国公和大多数职衔产业的本家。和分别经营南海、岭西新拓之地的两大支系。
那是何等宏伟和辽阔的疆土,这些土地上生活臣民百姓,种类和数量又是何其之多。
然后是
每月例行的朔望朝会。我已经穿上了代表二品正身,八旒七章的冕服,缀以金缕龟袋,金饰玉剑,水苍佩,紫授玉带等,在一众防阁、清道、驾士、杖手的簇拥下,在蒙蒙发白的天光中,走进了洛阳大内的应天门。
随着鼓吹官和奏传使的唱报声,缓步升阶而上,一大群朱紫青蓝的服色,大气不敢出的紧摄其后。
在一众维持朝仪纲常的执金吾和殿中御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