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见王熙凤哭的可怜,又叹了口气道:“虽说这园子里还住着珠儿他们两口子,可到底是隔房的,既是我撞见了这事,自然是先来问你的。这东西万万不可随意丢在园子里,让别人看见了算怎么回事。”万一让王夫人知道了,还不一定说出什么来呢。
王熙凤脸上挂着眼泪,连连摆手道:“这个道理我是懂的,只是母亲定要信我。我和琏儿断没有这些东西的。”
楚夫人见王熙凤指天誓地的,不像是说假话,想了想道:“你没有,会不会是兑儿的?”
“不可能。”王熙凤肯定的摇了摇头,“我的丫头我是知道的,她定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那会是谁的?”楚夫人也奇怪了,怎么想也不像是珠儿那两口子干的事儿啊!迎春和探春更加不可能了。难道是园子里的丫鬟?楚夫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由得皱了眉头。
“母亲想到了什么?莫不是觉得也许是哪个丫鬟带进来的?”王熙凤本来脑子就快,刚刚不过是被那荷包突然吓了一跳才迷糊起来。这时候解释了一番,心里也就平静下来,静心一想,也是当然的把李纨和贾珠排除了。如果这样,便只有园子里的丫鬟们了。
楚夫人看了王熙凤一眼,点头道:“只有这个原因了,我看这样吧。你安排一下,静静的寻个由头查一查。记住,万不可闹得人尽皆知。我们这样的人家,最是不能做的就是内里先乱起来。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别忘了,家里还有两个未嫁的姑娘呢!若是处理的不好,连巧姐儿往后都得连累上。”
王熙凤立时觉得事情重大起来,连忙点头应下。楚夫人见事情说完了,便起身回去了:“我屋里还有点事。这就走了。你好好查查,回头报给我知道。”
迎春听见楚夫人离开,也赶忙从屋子里出来相送。楚夫人笑着对迎春道:“差点忘了,过些日子是云霏的及笄礼,她母亲前儿送信来,想让你替她做赞者。难得她和你好,我已是替你应下了,你这些天也准备一下。”
云霏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迎春忙笑着应下:“我一直与妹妹交好,替她做赞者是应该的。”
楚夫人笑着点点头,转身出去了。剩下迎春姑嫂两个转身回了屋里,迎春见王熙凤脸上泪痕未干,还以为是挨了楚夫人的骂,忙问道:“嫂子怎么了?可是被母亲说了什么?”
早有平儿端了水盆过来给王熙凤洗脸,她卸了镯子,捧了水洗了洗脸,见迎春这样问。忙笑道:“没有,只是母亲说了件事给我听,吓了我一跳罢了,如今已是没事了。”
迎春想想楚夫人刚刚是特意支走自己才和王熙凤说的,只怕这事不能让自己知道,便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过了两天,便听说探春屋里的夏珊得了急病,被送回家中养着去了。杏儿像往常一样跟迎春报告府里的八卦消息,说这事的时候挤眉毛弄眼睛的,好像身临其境一般。
“说是和宝二爷屋里的晴雯一样。得的是女儿痨。请了大夫来看了。说是得养着,且好不好都是一说。二奶奶便让她家去养着,说是好了便再让她回来当差。谁知她不领情,还要死要活的哭着拉着三姑娘的衣裳说不出去。还说什么出去了便回不来之类的话,把三姑娘气的半死,还说她不守规矩,得了病也是咎由自取。回不回来都罢了。最后还是紫陌姐姐和一个婆子把她拉出去的,二奶奶在边上还劝三姑娘来着,说是为一个丫头不值当的,若是她好不了,便重新拨一个丫鬟给三姑娘使。”
紫陶在一边听见心里觉得奇怪便问道:“前几日还看见她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得痨病了?”
迎春坐在绣棚前分线,闻言便道:“病来如山倒,这个谁也说不准。既然嫂子都说了让她家去养着。出去就是了。总不能留在府里头过了病气给别人。你们也不用多议论什么,不过就是一场急病。没什么新鲜的。”
这些丫鬟平时和夏珊都没什么来往,听了迎春这样说,也就都放下不提了。只是傍晚的时候鸳鸯替迎春收拾衣裳的时候,悄悄说了几句:“奴婢去打听过了,原来是夏珊和外头的一个小厮私自定了终身,两个人互换了什么信物,被二奶奶发现了,这才找了借口将她撵出去的。三姑娘本来不同意,二奶奶告诉她实情,这才发起脾气来,说既如此还是撵了的好。”
夏珊自从跟了探春,大大小小的替探春出了不少主意,虽然大部分在迎春看来都上不了台面。想必这回要不是因为私定终身的事,探春怎么也不会让她就这么走的。迎春想起前两天楚夫人和王熙凤关起门的说的事,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一定是的,要不然怎么会特意避开自己呢。
那夏珊,走了也好,要不然留下来也给探春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绣橘走进来道:“姑娘,李大姑娘来了。”
李琦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几张纸,朝迎春福了一福笑道:“姐姐好,我来给姐姐送东西。”
迎春赶忙请她坐下,又吩咐丫鬟上茶:“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晚上贪嘴吃多了些积了食,正好出来走走。”李琦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几张纸,“上次姐姐说想要新奇的绣花样子,我就想着把家里那些画了出来,姐姐看看。”
迎春接过来对着灯看了看,果真很京城这边流行的花样不一样。迎春忙谢过李琦,笑着让鸳鸯收了,又